“说到底,大家创刊的动机,还是为了给自己的理念、阶层、或利益共同体造势。这就是我刚才觉得疑惑的原因。‘宣扬所有’有时等于‘什么都没有宣扬’。”
“一部期刊的内容和基调,来自于它的供稿源,固定的受众也是如此培养出来的......范宁大师,你说要探讨‘所有’的当代艺术,那你难道各个派系的乐评人稿件都收吗?”
“好吧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邀请到他们,他们也愿意与你这个平台合作......但到时候发表的种种音乐评论可就是炒成一锅乱粥了,你还怎么为你想宣传的理念站台呢?”
“所以,你一定要再次明确你的目的和动机。”
克林姆特在分享中用了很完整的论述。
看得出他的建议,是要重新定位。
范宁表达了对对方态度的谢意,可随即笑着问道:
“但如果说《新月》的目的,真的就只是‘评论’呢?”
“......广泛而公正的评论,而不是宣扬什么我的个人理念呢?”
“............只是‘评论’?”克林姆特皱眉思索起来。
这位“圣珀尔托分离派”的主席,被神圣骄阳教会和博洛尼亚学派两方势力所共同秘密选中的现代艺术扶持骨干......
他的眼皮垂下了去,再度抬起时,先是带着一点小动作地看向了房间关上的门,而后表情多了某种微妙而警惕的意味。
甚至于,眼中射出了一丝森然!
迎接他的是范宁依然淡笑且不回避的目光。
怎么回事?......这里有什么敏感话题吗?......希兰的心下意识悬起,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
“范宁大师,这个‘评论’,我看,恐怕还有另一个近义词吧?”克林姆特眯起眼睛。
“嗯?评价?艺术评价?”范宁拿起茶杯抿了一口,直接把对方心中某些讳莫如深的词汇给组了出来,“哦哦,算是吧,所以经验分享后的第二点,是和‘关系较近的友方’通个气。”
他的语气慢慢悠悠,也不介意口语化的表达:“评价么,无非到处援引举例,针砭时弊,指指点点......其中一部分涉及到你们的例子,如果喜欢的话,多来一些互动、一些碰撞,如果不喜的话,提前打了招呼,也不算得罪人......你们的后方,我们的后方,学派啊,教会啊什么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