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湿滑的外皮触之即溃,连同疏密不均的层次一并分开,尖端刺入下面缠结坚韧肌肉当中。
类似于扎进刚编的草球中的感觉,割裂条索状、块状的肌肉纤维合集,往更深部穿透。
富含水分的组织在接触到剑身时剧烈收缩,热量向周围传递,在所及之处把所有东西变成黏糊或干硬的变性蛋白质丝块,又被后续的加热烤黑。一百把凝血电刀加起来拍马都赶不上它的效率。
大量产生的水蒸气奔逸在本就存在的和被人为制造的疏松间隙,造成二次烫伤,无差别地蒸熟流淌液体的管腔、丛状神经束与脆弱的腺体。
痉挛抽搐的肌肉失去攀附能力,分支上扣住石缝的齿凿松脱,躯体晃动着失去平衡。
老伍德亲自挑选武器的长度优势体现出来,余力未尽的克拉夫特还能继续压上体重,携残留的动量斜向下插去,把剩下的刃部送到那一边。
小块的扁骨与连接软骨一起被顶碎,剑势在某块大概是椎骨的不规则骨边擦过、受阻,停在一层极硬的厚骨板上,扎进两寸深。
痛苦疯狂的嘶吼在战果进一步扩大前爆发,那是不加掩饰的尖哮,发声器官最可怖的噪音,如同直通地狱的过山车上所有乘客在人间发出最后嘶声呐喊,冒血的气管里喷出的临终诅咒。
正如先前零碎记忆力最为令人痛苦的部分,与它伪装时的声音相反,这种嘶吼具有折磨心神的魔力,像沾满盐水的带刺荆棘抽打精神。
它戕害成型的思维,扰乱人类的理智。克拉夫特用尽全力才执行了把剑柄向下按的动作,让锋刃翘起,划开尽可能多的组织。
这个动作显然带来了更大的痛苦,一阵无力的骨质抓挠墙体声后,剑上的重量一轻,嘶吼者向下滑落,在巨大的水花声中化作隆隆闷响,沉入水中。
克拉夫特摇晃着脑袋,极力摆脱眩晕和莫名的下坠感,刚才他感觉自己在意识模糊中脱离下坠,然而在某个临界点前力竭,没有掉进另一个更深的地方。
情况不容他多想,对侧窗户传来木板挤压扭曲声,勉力恢复的理智催促他用力拔出长剑。
回抽的过程并不顺利,布满颗粒感的剑身在缝隙里磕磕碰碰,刮下黑白相间的焦粉碎渣,粘连的干胶样物质牵扯拉丝,真就和用了半场手术没清理的电凝探头一样,被包裹得看不出原来形状。
窗户在重压下彻底破裂,明亮的白光涌入房间,盖过火盆的光亮,物体的影子拉得长而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