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的抽水机,一刻不停的抽动着,矿工们则满身脏色,拎着锄头手足无措地坐着。
虽然他们不知道太孙的身份,但这般贵人,却是他们怎么也无法见到的。
与太子妃谨言慎行相比,太孙朱辅炚天生胆大,他对于矿洞颇为好奇,四处张望,不时的摸一摸,感受着湿漉漉的环境,内心似乎得到了某种满足。
对于身边宦官的劝诫,更是充耳不闻。
他一屁股坐在马扎上,屁股被硌的疼,但却混不在意,笑着询问道:
“你们家住何处?每月银钱几许?”
见众人唯唯诺诺,他拍了下脑袋:“你们每个月能领多少钱?”
“谁要是回答我,我请他吃蜜饯。”
说着,打开一旁的宦官提到木匣中,拿出了一碟碟蜜饯。
矿工们口水直流,一个个神情大动。
“我,我,我们这是按天算的,一天一毫钱!”
某个矿工忙不迭道,然后迫不及待把蜜饯入嘴,满脸享受。
一个月三块,也还不错!
朱辅炚暗自点头:“矿难发生的多吗!抚恤多少?”
“每两三个月都有一起矿难,命呗,逃不过去的,东家发个十块八块就算抚恤了……”
众人又沉默了。
忽然,咯吱的声音响起,几只老鼠溜在太孙脚边。
宦官大为震怒,急忙想要踩踏:“矿洞怎么还有耗子?”
“别踩,别踩!”工人们忙解释道:“这是窑神爷,可不能踩呀!”
甚至有的汉子直接急哭了。
朱辅炚制止了宦官的举措,忙问由来。
矿工们直言,耗子在矿里就是“窑神”,挖煤人从不打老鼠,也不养猫。
老鼠耳目聪灵,一旦煤矿有什么异常,立马就会乱窜逃亡,或者叼着小鼠跑走,矿工们也因此躲过不少的矿难。
故而,矿工们对于老鼠是极其尊重的,甚至主动饲养。
“不曾想,小小的鼠物,竟然也有如此的妙用!”太孙感慨着。
谈话间,矿工们颇为豁达,基本是过一年算一年,就算儿女成家了也不歇业,直到干不动为止。
毕竟在北京城,他们徘徊在生死之间,每月赚的钱比京营还要富裕呢!
“爷,西山大小煤矿数百孔,矿工成千上万,要么是公卿贵胄,要么是皇商,不会出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