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每天都参加从早到晚的保密会议。每天阴沉着脸,一遍一遍地推算,对于会议的内容却一个字也不说。申昌遇会趁着每天她来采集当日数据的机会试图逗她笑。他怎么也不成功,有些气恼。
这一天,他带领学生放飞训练,正值春天,是候鸟迁徙的季节。一些大天鹅突然脱离编队,新生们不知所措地被天鹅带走了,申昌遇追上去,却见天鹅盘旋着,爬升到很高的高度。他带着人鱼飞行轻骑兵观察了一下,——这个区域的候鸟飞行十分密集。
傍晚,训练结束,新生们惊魂未定地解散了。清明来收集数据,申昌遇拉住她,向她说明了这个奇怪的情况。清明简单地答道:“知道了。”申昌遇不依不饶地道:“我猜测,候鸟们经过百万年的选择,应当像鲸鱼利用洋流一样,学会利用大气的流动,它们大多是顺着海陆交接的地方,飞球大圆。如果我们观察它们的航线,应当可以解决你现在一直受到困扰的问题。”
清明愣住了。她近几日头痛不已的课题,正是进攻路线的选择。克军要求她们万无一失。清明听到申昌遇的话,道:“跟我来。”他们一言不发,走进飞行学院的控制台,清明出示了证件,却把申昌遇拦下了:“这里不允许嗣人出入。”清明回头看了他们一下:“放伊进去,我来做担保。”“是,总设。”
他们进入机要研究室。在一个巨大的屏幕桌前,清明道:“大母神树,请求调取地球候鸟迁徙路线极其气流分布。”一个机械的女声出现:“身份确认,风神号,A系统机械师,身份确认。调取资料成功。”
清明看着那个布满了彩色环形线路的地球投影,不禁兴奋得跳起来:“至少有三条候鸟迁徙的路线越过喜马拉雅山脉。这简直就是空中的立体交通。”
申昌遇得意地露出一个“快夸我聪明”的表情。清明收敛了清澈瞳孔中孩童一般的笑意,道:“申中使上人,你和御台阁的关系很好吗?”申昌遇疑惑地问:“为什么突然提起行明师兄?我们不仅是师兄弟,尤其是下海以来,我知道,他一直以来对我都很照顾。跟他的德行修养比起来,我只能说一句自己鲁莽。”清明欲言又止,道:“请好好训练吧。”
申昌遇拉住她:“有什么你快说啊?”
清明咬了咬嘴唇,然后抬起头,道:“媒体都说,王上大人和御台阁大人是真诚的爱情,你以为呢?”
申昌遇看了她一会儿,道:“行明师兄对谁都很真诚,即是阿流娘当时身份低微,他也从来没有低看过她。或者说,他惯得她要命。我觉得,他是真诚地爱着阿流娘的,所以我也渐渐不往上靠了。可是阿流娘——我觉得她有些不地道。”
清明道:“我跟你说一件事,说之前请把这个戴上,你以后可以自由出入。”她握着申昌遇的手,给他戴上了一个闪着光点的手环。她之前很少对申昌遇展现出这样的亲近,申昌遇有点失神,他们离得很近,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人鱼也会呼吸吗?申昌遇嘲笑着自己,却移不开目光。看着她纤细、低温的手指将手环的带子锁死。
她抬起眼睛:“这是绝密的作战计划,但是我认为必须考虑进去。王上打算向西王母屈服,献上御台阁大人作为给西王母的祭品。暗中让伊们做诱饵,然后里应外合,我们带着天鹅编队,从海然出发,绕过澳大利亚,从印度洋翻越喜马拉雅山,直接轰炸三青的昆仑城,而且是采取毁灭式打击,不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