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控制,并非只是派兵驻守了城池,而是随着金海镇安东团营军队的入驻,迁移过来了一批又一批来自登来、来自山东、来自大明北直的屯垦户。
沉器远并不清楚近一年来金海镇到底往铁山、定州、安州方向遣送了多少屯垦户。
但是他很清楚,随着金海镇大批移民的涌入,平安道南部沿海适宜耕种的土地,已经所剩无几了。
特别是在本地朝人丁口大量损失,十不存一的情况下,此消彼长的结果,一定是金海镇牢牢占据此地。
对此,沉器远也无能为力,只能徒唤奈何而已。
到平壌坐镇以后,沉器远前前后后陆陆续续收拢了超过十万的朝人北方人口,而且其中的青壮就有三四万。
可是这些人是他拥兵自重图谋大事的唯一本钱,他可舍不得拿这个唯一的本钱,去跟金海镇的兵马去抢地去死磕。
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
金海镇的屯垦户不断登陆上岸,不断往西、往北拓垦,清虏也不是瞎子,也不是不知道。
可是连驻兵九连城的清虏,对此都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不敢大动干戈,重燃战火,他沉器远又何必为了这个事情跟自己唯一的后路闹翻呢?
再者说了,北方残破,人口稀少,除了金海镇移民屯垦的南部沿海之外,更北方的咸镜道又随时处在清虏的威胁之下,也不是王者之地。
若是能以自己注定保不住的北方二道,换取自己家族的王者之位,未必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当然了,沉器远自己是怎么想的,杨振已经不在意了。
有了白纸黑字的密约在手,杨振已经可以着手大力扶持沉器远及其家族上位了。
虽然杨振想要的东西,远不止和宁国的北方二道之地,但是再好的美味佳肴,也要一口一口吃。
他相信,只要沉器远今天开了这个口子,那么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迟早有一天,高丽半岛会全部化为郡县。
与沉器远达成密约之后,杨振兴师动众地在椒岛“迎娶”了沉器远的继室之女,然后下令向平壌府城输送钱粮,彻底坚定了沉器远及其所部人马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