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有条不紊地推进目标的如今,他能轻易拾回那对公事全无压力的一贯状态,不论是虚为委蛇的话术,还是暗潮汹涌的交涉都能信手拈来。
至于多少有些暗藏硝烟的交锋……
则更是让他欣喜。
奥默.林顿从小就是个期待旁人多点攻击性的性子,因为愈是明显的敌意就愈是能暴露出更多的信息量,愈是能加速了解的过程。
而当这样了解过程的节奏逐步加快,快到一定程度后,对话本身就会化作一场‘比谁破绽更多’的极限攻防,这是奥默自小就格外着迷的小小娱乐,能够轻而易举地抽出他那平日并不明显的胜利欲望。
就像是无所畏惧地朝着碎裂的冰山航行,那份要么创碎对方,要么创碎自己的极限,总是让他觉得人与人的交流应该加点攻击性。
加了攻击性,对话效率与办事效率反而能够上升,反过来说——当大家你好我好互为对方好的时候,奥默常会感到疲惫。
只觉得一切的交互效率是如此之低,一切的进展速度是如此龟爬。
攻克一个人的立场是如此爽快,而攻克一个人的心却得如此婆妈,即便无关情爱,即便只为亲友,直至如今也仍是他不得从容的课题。
就像他不知道施怀雅的状况是如何急转直下,却也清楚自己对她的关心了解本就达不到巨细无遗,不知这临界是如何积累也正常。
问题正在于此。
出于对友人的尊重,奥默不曾真正细究侧写过身边的同伴们,也就自然不会深究对方一切的近况,所能予以的关照亦是相当有限。
当能够倾斜一切的压力到来,言语的作用总是相当有限,而行动的发挥又得限于关系的框架,你最终所能尽力做到的,也只是给对方一个自我疗愈的舞台。
或营造一片全无打扰的空间,或指引一份尽情发泄的渠道。
在这一点上,奥默.林顿比较倾向于家乡的智慧——
——酒不是很完美的饮料,却是个发泄压力的特效药,可用于满足一切重大打击所需要的昏厥。
当然,这还得建立在对方同意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