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连夜挖掘壕坎、设置栅栏、拒马,先将这里围起来,天一亮就进攻。
谁知众人风尘仆仆地来到城下,举目望去,却发现朝邑县此刻四门紧闭,每座城楼上方,皆站着十数名身穿唐军甲胄的士兵。
门楼两旁的柱子上,各自悬挂着一面旗帜,左书“河中”,右书一个大大的“王”字。
“怎么回事?”齐慎愣了愣。
一旁的刘知俊道:“公子,看样子,这里已经被河中军占领了。”
原来白天的时候,河中节度使王重荣,一开始并无进攻朝邑的打算,后来对方收到斥候探报,得知齐家军正在沙苑一带与朱温大战。
心中料定朝邑县必定守备空虚,于是当机立断,立刻率兵围攻此城,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顺利攻进城中。不但立下了收复之功,还截取了贼军留在城里的大量粮草辎重。
等于说齐慎这伙人,辛辛苦苦忙碌了一整天,便宜全都被对方捡了。
更令人气愤的是,先前被齐家军歼灭了部众,狼狈逃窜的朱温,来到朝邑县,发现老巢被偷后,竟直接投降了河中军。
由于同州一带,除了朝邑,还有冯翊、澄城、白水、河西等县,每县皆驻有相当数量的贼军,加起来不下三万人。
投降王重荣的朱温,信誓旦旦地向对方保证,自己有办法招降这些城池的守军,于是马上被王重荣当成座上宾。
一行人此刻正在城中醼饮。
“郡王殿下,我家节帅大人正在城内设宴庆功,犒赏三军,知道您肯定会来,特地命末将迎接。”
朝邑县南侧的城门,突然被人打开。
王重荣麾下部将常行儒,身着戎装,带着一队骑兵缓缓走了出来。拱了拱手,似笑非笑地对齐慎道:
“不过我家大人有言在先,殿下和几位将军想进去的话,我们河中军随时欢迎。但贵军的其他弟兄,恐怕就要委屈委屈,只能先在城外露营了。”
“告诉你家大人,无功不受禄,齐某和齐某的弟兄们寸功未立,这庆功宴的酒,我们如何敢喝?”
齐慎本就窝了一肚子火,听到这常行儒语带轻蔑,心中越发恼怒,差点忍不住拔出佩剑,一剑砍了对方。
思来想去,最后他还是不想和王重荣翻脸,于是强行忍住了怒意。只是他能忍住,一旁的王彦章却忍不住,当即破口大骂:
“匹夫!今天若不是我们在沙苑杀死那么多贼寇,就凭你们河中军那些废物,借你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到这里来!”
“如今得了便宜,还敢在我家公子面前如此无礼,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么?”
王彦章说着,直接拍马走到那常行儒跟前,举起铁枪,指着对方鼻子道:“你若是个有种的,便出来与你王爷爷单挑!敢不敢!”
常行儒也是个暴脾气,闻听此言,顿时怒不可遏,抬眼向对方望去。
他并不认识王彦章,也不清楚对方的手段如何。见对方年纪不大,只道是个无名之辈,当即冷笑道:
“有什么不敢,难道我还怕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