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闻此事,齐慎一时愣住了。
“什么情况……孙儒这家伙,丢着自己的山南道不顾,反而去打都畿道,这,这叫孤如何是好?”
此刻不但齐慎心中哭笑不得,军营内的一众谋士亦诧异不已。大伙原本计划着,自己等人这次兵临襄阳,可以将孙儒吸引过来,打一场决战,彻底消灭对方,没想到对方竟然不来。
李振犹豫片刻,开口道:“主公,依在下之见,既然那孙儒带着部下进攻都畿道去了,咱们也不必再攻打襄阳了,直接北上,与留守汴州的谢彦章、符存审两位将军合兵,一同追击孙儒,不给对方任何喘息之机!”
“主公,在下以为李振所言不太妥当。”
一向与李振关系不怎么样的张佶,闻听此言,忙摇头道:“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如今咱们几万大军跋山涉水,好不容易进入山南东道,马上就要到襄阳了,这时候一仗不打,就让大伙北上,只怕会打击全军将士的士气。”
听到张佶出言反对自己,李振翻了个白眼道:“你懂什么,山南道这一两万兵马,不过芥藓之疾,孙儒麾下那五万精兵才是主公的心腹大患,只要这次能击败孙儒,今后商邓以东,黄河以南,再也不会有人是主公的对手!”
“还请主公明鉴。”张佶不搭理李振,向着齐慎拱了拱手,接着道:“孙儒岂是那么容易击败的,万一咱们前脚北上进攻对方,后脚留守山南道的赵德諲便出兵救援蔡城,与秦宗权一起合兵,攻打奉国军的其他州郡,那弟兄们在南边辛辛苦苦这大半年,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危言耸听,一派胡言……”李振动了动嘴,还待再说什么。
齐慎却不想再听他二人争吵了,忙摆了摆手,沉声道:“好了,你们都打住吧,不要再争了。”
眼看齐慎面色不悦,李振和张佶互相瞪了对方一眼,悻悻地闭上嘴巴。
趁二人安静下来的空当,敬翔总算有机会开口,缓缓道:“主公,在下完成张佶的看法,我军目前不宜北上,还是先攻打襄阳,平定山南东道要紧,平定了山南东道,大军没了后顾之忧,届时再配合汴州的守军两路出击,孙儒必败无疑。”
齐慎闻言,叹了口气道:“子振说得有道理,可孤还是担心北方的局势,眼下孙儒麾下的山南军虽然暂时退出汴州了,但泰宁军还有魏博、天平、平卢的七八万大军……兖州城虽然有朱瑄在镇守,可对方手里的兵力实在太少了。”
说实话,得知朱瑄非但没有投降,反而一直在替自己守卫兖州城,保护自己的父亲和妹妹,齐慎刚开始是有些不太相信的。
后来确定朱瑄果真一直在尽忠职守,奋力御敌,齐慎顿时有些心情复杂,既觉欣慰,又为自己之前先入为主臆测对方的行为感到愧疚,于是特地下令,将原本属于朱瑾的天平军节度副使之位,封给朱瑄——
当然,前提是对方要替自己守住兖州城。
“主公不必忧虑,泰宁军不但有朱瑄,还有张归霸、霍存两位老将,想来魏博、天平、平卢几家贼军,短时间内只怕攻不下来,主公若是还不放心,可从现下大军中分出一万兵马,派一员猛将北上,进入兖州城,协助朱瑄防守。”
“善哉。”齐慎点了点头,接着犹豫道:“嘶……孤应该派谁北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