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的韩建哪里肯信,自顾自冷笑道:“胡说八道,官家昨天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了一天就病重了?”
见对方不肯开门,何淑妃声泪俱下道:“韩建,陛下方才突发恶疾,现在已经晕厥过去了,你也是大唐的臣子,难道真的忍心看着陛下死在你面前吗?”
听韩淑妃的言语并不像装出来的,韩建心中略微一惊,赶忙让队伍停下,随后命人打开马车车门,查看里头的情况。
车门打开,发现李晔整个人直挺挺地躺在车内,双目发白、嘴角流涎,确实像是得了急病的样子,韩建顿时目瞪口呆——
自己的确是存了带皇帝到汴州换取荣华富贵的念头,可这并不代表自己可以无视皇帝的生死。
要是被天下人知道,皇帝是死在被自己挟持的途中,那自己可就犯下弑君之罪了。
到时候名声扫地人人得而诛之,荣华富贵泡汤不说,指不定连魏国也会派兵攻打自己,以示和自己划清界限。
“韩大哥,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眼看皇帝不省人事,与韩建一同策划此事的晋晖也慌了,连忙开口向对方询问。
二人并不知道李晔是在装病,加上之前从长安出来得太急,身边没有带御医,一时间皆不知该怎样应对这种情况。
韩建皱着眉头考虑了许久,沉声道:“这里离新乡县已经不远了,等进了县城,你带人寻个偏僻的客店,将官家安顿好,我去城里替官家找大夫,希望上天保佑,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晋晖想了想,点头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
新乡县此时还掌控在河阳节度使诸葛仲方的手里,并未发生任何战斗。
诸葛仲方是上一任节度使诸葛爽的儿子,按照正史的进度,这个时候,对方其实早就应该退出历史舞台,下落不明了。但在这个时空,由于齐慎的影响,对方一直活跃到了现在。
为了彻底消灭染指自己地盘的朱瑾,这次出征,诸葛仲方不但集中了辖区内所有驻军,凑出了九万兵马,自己本人也亲自来到卫州督战,此刻恰好就在新乡城内。
“启禀主公,方才魏王齐慎派人过来传信,洛阳的孙儒应朱瑾之邀,已发兵四万,兵分两路,一路企图袭击孟州,另一路直扑卫州而来,魏王希望咱们这边早做防备。”
新乡县衙。
诸葛仲方正在大堂同麾下众将商议军情,几名亲信忽然走到他身畔,低声禀报道。
“什么?”
听到孙儒准备进攻自己,诸葛仲方又惊又怒,拍案道:“该死的蔡州余孽,本帅从未与他结怨,他竟无故与我为敌!是可忍,孰不可忍?”
“呼……这次幸亏有魏王提醒,不然本帅蒙在鼓里里,恐怕就要让那孙儒得手了!”
重重吐了口气,诸葛仲方忙吩咐几名亲信道:“你等下来准备一份厚礼,替我送到汴州,好好感谢魏王。”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