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巫启虺本是槐安王王宫少府,掌管宫廷膳食、酿酒、种菜、食用珍禽异兽及献四季果品,因王宫丢了一坛御酒,被打了二十板子,判死,投入大牢。
巫启虺出身域外,身边并无妻妾,只有一女相陪,他入狱判死,连累女儿被贬为官奴,充歌伎,后其女有幸得到了申屠蛊的垂爱,他才被救出大狱,死里逃生,因他知道御酒的一些秘密,又会巫术,便成了申屠家的智囊。
申屠蛊被封西芷侯。申屠太尉知其子不成器,便命巫启虺跟随而来。
巫启虺却非酒囊饭袋,他一入驻王宫,先命人翻出西芷旧典,参照旧条文,制定苛法劳役和赋税,呈报给申屠蛊。
申屠蛊乃纨绔子弟,性阴损顽劣,别的他不关心,一看赋税三税一,就火了,高声道:“上古大贤都说了,君上之于民,有难则用其死,安平则尽其力!人是贱种,温饱思淫欲,只有让万民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才勤于农桑!”正说着,小妾走到他身后,双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申屠蛊抬起一只手,抚摸着爱妾温玉般的手臂,语气缓和了些,说:“一个快饿死的人,半碗残羹,便感极涕零,一升粗米,就能舍命!我想这些,国相大人是懂的!”
于是巫启虺将赋税改为二税一!写成布告,命人四处张贴。
西芷群情激奋,纷纷去找四老。
四老全部被打伤,有三老托病不出,只有南宫族长,命人用软轿抬着,去王宫请愿!
申屠蛊闻报,说:“乱棍哄走!”
两个护卫刚要出门,被巫启虺伸手拦下。
巫启虺走到申屠蛊面前,附耳说:“侯爷不可,我们虽然接收了王府,但我们人员有限,不可能把手伸到每个乡亭村镇,未来收缴税赋维持治安征兵捐粮摊派徭役,这些具体事情,还得依赖当地人!”
申屠蛊听罢,也觉有理,便说:“那你就去看看吧,不用给他们多少脸,威逼利诱不成,直接打入大牢!世间就不缺想当官的人!”
巫启虺躬身而出,见跪在地下的老南宫,拔着胸部,趾高气扬地说:“我乃西芷侯国国相,有什么请求,和我说吧!”
老南宫叩头说:“小民是西芷南宫族族长,上官将军主政时任左都尉,今受万民所托,恳请侯爷开恩,给西芷人一条活路!”
巫启虺故意板着脸:“万民之事,由侯爷做主,轮不上你操心!若你想为侯爷做事,我可向侯爷举荐,推你为大司农,主管征粮纳捐税赋徭役,你看如何?”
南宫叩头涕泪说:“侯爷若不轻赋减税,打死小人也不敢领受!”
巫启虺一听,怒喝:“你竟敢要挟侯爷!左右,将此狂悖之人拿了,先打二十板子,再上夹板锁链,让他跪在门前示众!”
尚、何、钱三家族长听说后,都来为老南宫求情。
巫启虺又出来接待,和颜说:“条件很简单,说服这个不知好歹的老东西,不要和侯府作对!我依然推荐他做大司农,同时推荐你们三人为司农属管,协助收缴税赋,维持治安,征兵捐粮摊派徭役。”
至此,族人们从请愿轻赋减税,变成了搭救南宫!为救人性命,三族长又不得不答应做为虎作伥的官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