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此,他中了药的那晚,她让他进了她的房间。
不仅如此……
也不止这一次。
脑海深处更久远也一直被封存着的回忆渐渐解开了禁锢束缚。
那是她最不愿意回想起的事情。
也是多年前,南时澈的死讯传来的时候。
她宁愿放弃霍家的一切也要前往-往生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南时澈真的死了,她也要把他的遗骸带回F国,让他魂归故里。
可老爷子不肯放人,更不可能让霍家的人和往生岛有任何牵扯联系,毕竟往生岛在多年前就已经被纳入重刑通缉名单。
情急之下,她被南时澈的死讯冲昏了头脑,竟然把刀架在了老爷子的脖颈上。
最终,她自己差点命丧黄泉,万念俱灰,已经没有任何求生的念头。
被关在暗室的那些天里,明明老爷子已经严禁任何人为她送水送饭,可每到午夜时分在她几乎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暗室的暗格里竟然神奇的出现了水和简单的餐食。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人带到了老爷子面前,老爷子声称是有人为她求情,这才饶过了她。
可能说得动老爷子的人又有几个?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那个为她求情的人是霍斯洺。
细细想来,又总觉得古怪。
霍斯洺虽然面慈,可心却一点都不善。放眼整个霍家,他才是那个最重利的人。
哪怕是老爷子,估计都没有他那么重利,只不过霍斯洺伪装的很好,这一点,得从他的行事风格从点点滴滴细细来看才能发现。
所以,霍斯洺又有什么理由为她求情呢?这对他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直到今晚,梦境中的画面似乎给予了她一个答案。
老爷子说完再给她一次机会的那句话后,她就昏倒在了廊亭前的极其硌人的石板路上。
被人抬走的时候,她隐约掀开了眼皮,模模糊糊地看见老爷子身边出现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这道身影好像一直以来总是追随着她,可当她想要一探究竟时,却怎么也记不清他的脸。
可这一刻,骤然间,好像一切都明了清晰了。
厉濯羽……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就已经出现在她的身边了?
*
日上三竿。
阳光穿透纱帘,虚幻朦胧的光影洒向了混-乱的床,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房间里很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呼吸声。
空气中仍是弥漫着某种无法言明的气息。
洁白的枕头上、松软的床褥间,青丝铺散。
眉宇间尽现疲惫倦态的女人眼尾勾红,长睫沾带着水汽,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
霍绾还沉浸在不知道是美梦还是噩梦的幻境中,而身侧的男人却困意全无。
他握着她那戴着婚戒的左手,摩挲过上面如她瞳色那般的绿色宝石,眸底的深意不减反增。
今天白天领证,然后下周举办订婚宴吗……
也好。
总不能一直这样瞒着,也迟早会发现端倪。
是该找个合适的时间,摊牌表明他的身份了。
不过,得在领完证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