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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日上三竿。
厉濯羽昨晚说的果然应验了,直到中午,霍绾才勉强从混沌中醒来。
头疼,身体也疼,像是被碾过,脸色都是虚弱的白。
这样的感觉让她不由得回忆起了三年前,厉濯羽中了药的那晚,甚至昨晚后来做梦时还梦到了那一幕。
早上,她在朦胧恍惚中醒来过一次。
四目相对,对方的手还没落在她的脸上,就被她先一步别过脸躲开了。
她裹着被子侧转了个身,即便她的腰间很快多了一双遒劲有力的手臂,也未曾影响她再度沉沉阖上了眼。
直到下午,霍绾才真正醒来。
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厉濯羽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主卧内空荡荡的,布置的这么奢华却怎么看怎么冷清,像是个空壳。
霍绾单手撑着身体缓缓坐正,扶着脑袋,只觉得身体上的不适盖过了没有休息好的头疼,缓慢地重启着自己的大脑。
倘若她此刻眼前有一面镜子,一定会惊呼镜子中憔悴又凌乱的女人到底是谁。
就连眼睛怎么也是红的,像是哭过了。
又不是没有过生活经验,她能感觉到厉濯羽早上应该已经帮她涂过了药。
即便已经没有早上那样疼到倒吸冷气,但还是牵扯出了太多不适。
几分钟过去,她就一直这样静静地坐着,脑袋还没彻底清醒过来,难得看起来有几分呆愣。
就在这时,主卧的门板忽地发出了一道“咔嚓”声。
接着,那扇门被打开了。
即便不用去看,也能猜到门外的人是谁,霍绾冷笑了下,随后毫不犹豫地抄起了身后的枕头,二话不说地砸了过去。
门口的颀长身影悄然一顿,千钧一发之际,一把抬手抓握住了那直击他脑门的枕头。
对于霍绾的反应,厉濯羽并不感到惊讶,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床边,“绾绾,你醒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我让医生过来一趟。”
霍绾的气息尽数沉降了下去,忍住了那声卡在喉咙里的“滚”。
接着,她一言不发地摸到了床头柜上的烟盒,毫不避讳地抽取了一根,用打火机点燃。
昨晚是他没控制住,到最后已经忘记了要如何收敛,即便料到了她今天醒来以后会格外恼怒、甚至会发火,也还是随心随性把积压在内心深处那么多那么久的恶劣念头全都宣泄了出来。
那道逆着光的颀长身影阔步走来,顺势在床边坐下,熟悉的气息涌了过来,将她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