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李元珍忽然开口。
然而这一回,守卫在纪蓁的授意下,反应极快。还没等李元珍把话说完,就三下五除二扒了那男子和田富贵的衣服,仅留了一块遮羞布,挂在身上。
昏死在地上的男人毫无抵抗之力,而被绑在刑架上的田富贵,更是连挣扎都挣扎不了。整张脸涨成了猪肝紫,羞愤难当,喊道:
“士可杀不可辱,小人但求一死!”
“现在知道羞了?早干什么去了?”
纪蓁缓缓开口,她的目光极冷,如刀一般扫过田富贵涨红的脸,冷哼一声道:
“士可杀不可辱?你算什么忠贞之士?你不过是勾结乱臣,坏我南越军防的,卖国求荣的叛徒!”
田富贵的脸刷的一下由红变青,褪去血色的嘴唇煞白。
纪蓁说的这句话里,每一个字都是杀头株连九族的重罪,哪一个字他都承受不起。
他绝望地看向李元珍,可此刻李元珍的脸色比他好不到哪里去,正垂着眸看不出一点神情。
田富贵看着地上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还有缩在一边抱着脑袋闭着眼睛的伙计,心里时刻紧绷的那根弦忽然断了,刹那间万念俱灰,一发狠,张嘴就要咬舌自尽。却没想到,下了死力气去咬舌头,竟然咬在一个硬物上,顿时牙酸得令他流出了眼泪。
“想自戕?我同意了吗?”
纪蓁目光如刀,不急不慢地松开手上的皮鞭,任那黑柄横在田富贵的口中,压着他的舌根,让他合不上嘴。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淡淡道:
“别着急,我还要你这副口舌,回我的话呢。”
李元樱看着眼前两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只觉得腌臜,掩着口鼻冲纪蓁挥手道:
“你快点的,查验完赶紧给我拖出去,恶心死了!”
其实俞伯君早就验过了,于此处再验,不过是杀鸡儆猴。
他看了纪蓁一眼,纪蓁微微颔首,于是他示意守卫将躺在地上那男子侧过身,掀起他的手臂,指着手臂内侧,靠近腋窝的地方的一处烙印道:
“便是此印,据此人招供,这烙印为东宫死士烙印。”
“一派胡言!”
哐当一声,一个茶盏被砸在地上,碎了个彻底。一直保持沉默的李元珍忽然发难,对纪蓁怒目而视:
“不过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他现在连眼睛都睁不了,说是我东宫的人就是我东宫的人了?不过一个烙印,谁知道是什么东西,说是我东宫死士的烙印,就是我东宫死士的烙印了?青岩,这就是你审的案子?任由他们胡乱攀咬?”
纪蓁挑眉,侧身对李元珍行了一礼,道:
“太女殿下息怒,历来南越的王公贵族豢养死士,且以烙印区别各自身份,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殿下若要此子说话作证其实也不难,让他醒来即可。”
“说得倒是轻巧。”
李元珍看着地上那个男人毫无血色的脸,一颗心都在往下坠。
他是谁,她当然知道。因为他就是她豢养的死士,而那份西北防务图的草图就是她给的他。
目的,无非是引李元樱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