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算计着黄琬的境遇,而此时的黄琬,面对来势汹汹的贼军,早就已经是焦头烂额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好好的官军主力,怎么不敌一群乌合之众的贼匪了。
不过黄琬再纠结也没用,为了御敌,他只得向各郡求救。
州牧不同刺史,乃是各郡太守实实在在的上级。而向属下求救,是一件很伤威望的事情。
不过黄琬也没办法,谁让他将本钱都折了。
东汉实行的是精兵制度,在籍官兵的数量不超过二十万,剩下的都是随时用随时征发的良家子,跟民兵也差不多。
除了边郡,内地各郡甚至没有常备军。
也就是这两年匪乱严重,大家为了自保,偷着藏着,想尽办法,各组建了一支部队,一般也就几千人。真要是跟献帝时期,一个太守就有上万人马,朝廷早当作造反给查下来了。
黄琬这个州牧,并无实际控制地。再加上设置州牧,损害的是各郡太守的利益,自然引得各郡明里暗里的反对,黄琬手中的资源,自是不多了。
此时黄琬求援,各郡口号喊得挺响,可根本没人搭理。
眼看贼匪越来越近,而援兵不至,黄琬只得向州内的世家大族求援,准确的说是谯县的世家大族。
这也是东汉的习惯。
官府依靠世家大族统治地方,到了关键时候,世家大族也要出钱出力。汉末世家大族如何有这么大的话语权,都是用真金白银堆出来的。
什么时候,权利和义务都是对等的。
谯县四大家族,除了曹家和丁家,还有朱家和戴家,至于后世赫赫有名的夏侯家,实在排不上号,算是依附曹家的一个土豪。
四家之中,曹家和丁家最是显赫,已经成了沛国的代表家族。
戴家因为造反,已经没落。延熹九年,戴家家主戴异得黄金印,无文字,遂与广陵人龙尚等共祭井,作符书,称太上皇,最后被杀,戴家就此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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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朱家家主朱龟和其子先后早逝,两个孙子朱南、朱铄皆年幼,在郡中并无威望。
曹家和丁家同气连枝,其他家族唯两家马首是瞻。赴会的曹德按照曹昂的安排,只听不说,三缄其口,逼急了便只会说“回去听父亲参详”。而各家跟着曹家一同进退,最后的局面,便是黄琬说得口干舌燥,根本没人搭理了。
黄琬也是无奈,可毫无办法。
总不能用刀逼着各家出钱出力,当然刀把子也不在他手中。
黄琬倒是清楚,这件事的关键在于曹家,于是他又亲自前往曹家,企图说服曹嵩。
与老实的曹德不同,曹嵩更是油滑,他扬言“老迈昏聩,难以理事,家中事务,尽交予长孙”,让黄琬去和曹昂商议。
可是曹昂不在家。
最后从曹家那里,黄琬什么准话也没得到。
眼看曹家这个态度,黄琬算是彻底明白了,要想说动谯县各家,或者说说动曹家,只得先说动曹昂。
所以曹昂不在,他就得先找到曹昂。
曹昂自躲到酂县的庄园后,每日赏花品茶,听风观月,好不怡然自得,直到黄琬也追到了酂县。
黄琬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打听到曹昂所在,便放下诸事,急匆匆地赶往酂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