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定一众人在华阴优哉游哉地攻着城,自以为是天下太平,殊不知就在他们东归之时,原本是死仇的李傕、郭泛二人已经联合起来,向他们伸出了獠牙和利爪。
郭泛兵败的消息传到李傕军中,李傕心中大喜,便要准备去追击天子。
在李傕看来,他的敌人自始至终只有郭泛,至于其他的宵小,哪怕是张济,也是不足为虑。
这时李参却劝道:“主公,郭泛兵败,实力大损,已经无力再与我军为敌。我料此时郭泛必然深恨天子的背信弃义,意欲复仇,只要主公告诉郭泛,昔日之事,皆是既往不咎,并会帮他东山再起,郭泛必会与主公联合,一同讨贼。”
李参说完,李利立刻说道:“我军有今日,皆是拜郭泛此贼所致,安得与此贼结盟,让弟兄们寒心。”
李参却是笑道:“此时的郭泛,不过一丧家之犬,哪怕杀之亦不难,可是杀他有何用处?今日我军与郭泛结盟,乃是驱虎吞狼之策,让郭泛与张济血拼,最后得利的仍是我军,如此岂不比直接灭了郭泛更妙。”
李傕听后,立刻说道:“就按文优之言行之。”
李傕在右扶风秣兵厉马,准备西进,而李参则手持李傕写的亲笔书信,前往左冯翊,拜见郭泛。
郭泛此番在郑县大败,伤亡惨重,只得龟缩于高陵,舔舐伤口,再无昔日的锐气,只是眼睛的那一抹戾意,却昭示着他对天子、张济等人的憎恨。
李参见到郭泛,奉上李傕的书信。
郭泛看了有些吃惊,看完却是轻轻放下,带着一抹轻视之意说道:“李傕这是要我做他的鹰犬啊。”
“是盟友,互救的盟友。”
“他李傕需要我救吗?”
李参笑道:“车骑将军觉得,天子对你和大司马会有多大的忌恨?天子本来在长安好好地做他的皇帝,可你二人一劫天子,一劫公卿,还烧毁了长安城,只怕天子对你们是恨之入骨。”
“那又如何?”
“从前天子受制于大司马和车骑将军,再是愤恨,亦无能为力。可是东归的天子,乃是龙回大海,虎入深山,再无人可制。到时候天子只需一封诏书,号召天子诸侯讨伐大司马和车骑将军,则你二人将死无葬身之地。”
郭泛听了愣住了。
虽然李参说得有些骇然,可细细想来,并无不可能。
“所以李傕要和我结盟。”
“正是!现在的局势很清楚,要么车骑将军和大司马将天子劫回来,让一切回到之前的模式上;要么车骑将军和大司马放天子回到洛阳,等着身死族灭。”
“可!”
对于李参的判断,郭泛完全相信。既然如此,自是要保命为先,至于他和李傕的关系那就以后再说吧。
其实郭泛心中也明白,新丰大败后,他已经无力回天了。
现在不是抢天子,而是活命。
郭泛这些日子组织起一批残兵,但加上之前左冯翊的留守人马,亦不过数千人。这一次他兵马尽出,算是孤注一掷了。
华阴城这边,这场仗一直打到十一月,眼看杨定等人久攻不下,却也不退军,众人等得已经急不可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