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心准备数月的演讲稿还在肚子里,时不时有一些字段在脑海里蹦,就是前面几句全忘了。
他一时僵在那里,心里起了个念头:要是当时不选脱稿就好了。
照着稿子念,何其轻松?
自己又不是专职的老师,装这个相干啥玩意儿?
经过了漫长的停顿,他终于勉强自己开口。
台下没有因为他的迟疑有什么反响,因为他以为很漫长的时间,其实只是一瞬间。
“我……”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和平时不一样,变得很陌生,脑子似乎不转了,但又转的很快。他几乎就要用手摸自己的脸颊和耳朵,但又赶紧忍住,因为这个动作太露怯了。
“我其实不敢说演讲、指教什么的。”汤昭顿了一顿,觉得自己背的那些开头虚言实在饶舌,根本背不下来,反正自己不是演说家,何必按照步骤来,有什么说什么便是了,“我就是个普通、弱小、幼稚的符剑师。我只能把我遇到的问题,我自己的一些想法和大家讲一讲,谈一谈。”
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渐渐找到了一点感觉。
只是他自己找到了感觉,底下众人感觉却各异,有人觉得他身为本届魁首太过谦虚,未免装模作样。有人觉得他气势不足,看来是真的没有自信,说不定是个只会做题的书呆子。还有人看他小脸煞白,想起他出身小势力,底气不足,起了同病相怜之心。
唯有座上的雪山王世子听到“普通、弱小”等词,咧了咧嘴。
“我不是谦虚,本来就是这样。我越长大越觉得自己不是特殊的那个。因为我普通,所以我没学过那么多高端的符式知识。因为我弱小,所以面对的敌人都比我强大。因为我幼稚,所以我常常犯错误,陷入危机。我想问诸位,谁和我一样普通、弱小、又幼稚呢?”新
不等着真有人回答,他已经继续道:“我曾经遇到危险,被几个武者围攻,被逼入了绝境。那时我身心俱疲,头脑和身体没有一点儿余力。偏偏那时候,我身边还有一把术剑,明明我把剑拔出来就能加持更大的力量,使用强力的剑术把他们击败,可是剑不听我的。”
“因为那个时候我虚弱极了,精神涣散,所以术器不听我指挥,就像三尺凡铁,毫无用处,我当时就在想:这算背叛吗?我亲手制造的术器居然在危机关头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