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违约最多被活剜,为了西钥家,妈可以牺牲一切,包括生命。”又看着盛开说,“我们也一样。”
盛开这才意识到,西钥家的孩子,从小就被灌输了“家族高于一切”的理念,听她的口气,像是在说一件最自然不过的事,就连牺牲性命,都是那么理所当然。
他并没像往常一样,点头应付过去,因为他做不到像她那样,更不想被她裹挟,要是为了奶奶,或是洪炎,他二话不说,起身就上!可对西钥明,对西钥家,他还远没这份情,他点不下去这个头。
如果牺牲是被迫的、甚至是强制的,那跟逼他去杀人放火,也没什么不同。
他避开她炯炯的目光,岔开话题:“大哥在哪里等咱们?”
林小音说:“在发射密地,咱们也过去吧,”高举黑色勋章,对着门框上的八面体说,“请开门。”
三界陵石门拉起……三姐妹披上隐身斗篷,走出石陵,盛开又是一愣,呆呆立在原地,就跟迈不开腿一样。
眼前城墙林立,塔楼座座,像是来到了陕西古都。城内井然有序,到处都是机器人,拉着不同的横纵队伍,绕城巡逻。
什么兵种都有,步兵、骑兵、弓箭手、驭手等等,像是兵马俑活了过来。城墙之上、大街之中、城门桥洞内、塔楼里,站的哪哪儿都是,车水马龙,列队守护着空无一人的皇城。
城中没人出摊儿,没人叫卖,唯有那刳刳的脚步声、铁蹄声,萦绕在城头上空,在空城加持下,透着浓浓的肃杀,雄雄的森严!
盛开都看傻了,心里直犯嘀咕,都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这座城是怎么建的?什么时候开始建的?人呢???
忽听林小音说:“最高那座塔,就是特能大典的观礼台,听妈说,玄皇把它命名为玄黄塔,《易·坤》有云,夫玄黄者,天地之杂也,天玄而地黄。”
“玄为天色,黄为地色,玄黄塔便因此得名,寓意开天辟地。”
盛开抬眼望去,城中央,一座三角形宝塔,巍然矗立,一层一层叠高,比大雁塔还多一层,一共八层,塔尖便是一座金字塔,通体玄黄,还真是塔如其名,又玄又黄。
林小音说:“观礼的邀请函也分八层,地位越高,站的越高,就连妈的邀请函,也只能登上第七层,”嘟了嘟嘴,“妈可是西钥家家主唉,真不知道八层都是些什么人……”
西钥明接口说:“蚀祖肯定在八层,只不过她不能暴露身份,”看向盛开,“其实她只是假死,她还活着,你可千万别跟外人说奥,三弟。”
盛开装出一脸地震,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心说反正大家早就知道,她没死。
西钥明继续说:“其实发射密地,就在玄黄塔内,玄皇以为谁都想不到,发射器就藏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却瞒不过蚀祖,她一早便猜到了机巧。”
盛开还是刚刚获悉发射器地点,又开始默默盘算,怎么给烛明留下线索,把大家引向玄黄塔。
三姐妹披着斗篷,朝高塔进发,绕开城内巡逻的各色兵种,各样队列,宛如三只野猫过街,走走停停,上蹿下跳。
路上翻越城楼,盛开还是第一次站上这么宽的城墙,竟然比长城还要宽阔,八队大马车拉着大横排,都绰绰有余。
一股子壮志豪情,瞬间涌上心头,电影里尸山血海的攻城画面,在脑海中刷刷闪过……仿佛他也成了电影里的君王。
一将功成万骨枯,飞鸟尽,良弓藏,胜者王侯败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