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和杨任的表态实际上代表着军中将领的两个方向。要不向北、要不向南,但皆有意愿再打一下。
于是胡轸就问身边的樊稠,看他意下如何。
樊稠摸着脑袋,想了想,道:
“要咱老樊来说,还是那个川侉子说的在理。咱们后面还有李傕和老郭,有他们在,只要咱们过了雀鼠道,那些泰山军压根过不来。就是再退一步,咱们还有临汾,那里不是有个玉璧防线嘛,咱们还能退到那里。再如何,河东咱们是肯定能守住的。”
胡轸摸着胡须,也在思量。
樊稠说的是对的,真要像吕布那样,杀去太原,反而惨了。到时候到了太原,他们是客兵,日后还不知道要被丁原那帮人怎么整治呢。
想了想,胡轸还是决定南撤。
既已决定南撤,胡轸又问何时和泰山军决战。
诸将纷纷建言就在明日,而吕布却再一次特立独行,说在今夜。
以吕布的意思来看:
“我军白日已战过一场,敌军万不会料到咱们晚上还会出击。”
这当然只是吕布的表面理由,实则他是担心明日再战的话,敌军就有准备了。
但吕布到底只是一方看法,关西军中雍、凉、益诸将皆认为明日大战胜算更大,夜战的风险太高了。
如是,胡轸就确定好了方略。
明日全军出营与贼决战,打痛敌军,为南撤赢得空间。
而其人更是站起身来,声嘶力竭道:
“诸君往日皆言要舍身报国,而当此时,正是我辈用命的时候。今日我军窘顿,粮秣断绝,但无需向各营吏士们隐瞒,要的就是让大家知道,我军守亦死,不战亦死,只有苦战一条,才有生还可能。明日,我当亲执鼓钺,督率全军杀敌,此战我不退,诸军不退。努力!”
说罢,胡轸潸然泪下,哭道:
“皇国兴废在此一举,尔等必要激发天良,明日咱们血战求生!”
在胡轸效儿女姿态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下面的诸多雍、益军将复杂的眼神。
……
抛弃各种个人的因素,胡轸还是一个合格的将领。
他将决战时间放在了明日的辰时,然后又细细布置了各营的阵图,出击的先后次序,以及战后的撤退顺序。
以上这些,胡轸布置起来井井有条,众将皆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