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俊瑞一脸肃穆地对徐福言道:“徐公公,梅某需三日时光来料理家中琐事,而后方能踏上前往上京之途。”紧接着又发问道:“徐公公,圣上可曾定下梅某抵达上京的具体时辰?”
徐福赶忙答道:“梅院士,圣上并未明确具体时限,然期望您能尽早启程。圣上深知您年事已高,唯恐您长途跋涉有所不适,故而只要您能于三至五日之间抵达上京便可。”
徐福继而介绍道:“梅院士,伯爵府的乾坤舆车稳如泰山,坐在其中仿若置身平地,几无颠簸之感。且那龙马风驰电掣,仅需半日便可抵达上京。待上车后,咱家可陪您对弈一盘。这棋局尚未分出胜负,咱们便已然抵达上京城了。”
梅俊瑞面带微笑回应道:“梅某,已然许久未曾与人对弈,只怕是要落败啊!届时还望徐公公高抬贵手。”梅俊瑞稍作停顿又道:“徐公公,您无需再以梅院士相称了。而今梅某已无官身,仅是孔府书院的山长罢了。您大可直呼老朽为梅老头或者梅山长。”
……
得知皇帝下旨要梅俊瑞去上京,梅家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既担忧梅俊瑞的身体状况,又惧怕皇帝见到梅俊瑞后,忆起往昔那些不愉快之事,从而刁难梅俊瑞。
梅俊瑞看着自己的儿子女儿忧心忡忡的模样,宽慰道:“你们的父亲我已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还有何可担忧的。况且若圣上当真欲取你们父亲我的性命,又何必让伯爵府的人用那乾坤舆车来接我去上京,只需让我乘那普通的舆车赶赴上京,便能要了我这把老骨头的命。
皇帝现今尚需萧家军,故而不会轻易动伯爵府,我毕竟是伯爵府的舅老爷,贞瑾伯爵的亲舅舅,圣上即便有意刁难,也不会是此时此刻。”
梅礼信言辞恳切地说道:“父亲,不如让孩儿陪您一同前往上京面圣吧!父亲您年事已高,孩儿相随,于情于理都说得过去,相信圣上和他人也不会有何怨言。”
梅俊瑞一脸严肃地回答道:“你不能去,你妹妹传授给你的造纸术,你就留在阜城专心造纸。”说完,梅俊瑞深深地看了梅礼信一眼,见梅礼信还想继续争取劝说,便又语重心长地说:“自古钱财动人心,你妹妹教给你的造纸术,那可是一笔巨额财富,皇帝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你若跟着去,恐怕会身陷险境。”
梅礼信听了梅俊瑞的话,却不以为意,反驳道:“这造纸术并非妹妹一人知晓,这纸他人也会制造,只是工艺和纸质略有差异罢了,孩儿认为圣上未必会对这个感兴趣。倒是那油墨和活字印刷术,如今仍是独一无二的,不过孩儿觉得用不了多久,那活字印刷的技术别人也该研究出来了。咱们让人烧制的那个胶泥活字有何用途,已经有人在不停地打探了。”
梅俊瑞看着梅礼信,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又不是老糊涂了,这些道理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儿子们跟着去,若是儿子们跟着去了,那李戈的身份就有可能会被揭穿,自己绝对不能冒险,虽说外甥像舅,但还是存在一些细微的差别,若是没有对比那还好,一旦有了对比,李戈那酷似妹夫的眼睛就会显得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