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强势如此绝对的话语从他唇中说出,花颜心乱如麻,心中竟然会生出一丝期冀,他会这样说,也许心中对她是存着些许怜惜的。
哪怕一点点,也都好。
可花颜抬头,对上那双凉薄眼眸的一刻,才陡然反应过来自己那个念头有多么的不知好歹和可笑。
他眸中毫无情绪可言,是喜是怒都没有,只有绝对的冷静,显得无比漠然,像是在处理一个物件儿。
花颜心头发紧酸涩,眼泪又要涌上来,她不知道自己遇见大公子之后,怎么突然变得这样爱哭。
她只知道纵使是被当做玩物,大公子也是她不能肖想也万万惹不起的。
她苦一些难一些都不要紧,可若她一旦出事,瘦弱的母亲和病弱的容儿日后又该靠谁过活?
再次想起噩梦中,母亲和容儿被那群催债的几近欺辱,又被卖到青楼,日日要受那样的凌虐和侮辱,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紧紧攥在手里,一阵一阵地揪得疼。
莫要动心,莫要动心,对主子动心就是万劫不复,花颜心中如实重复。
眼泪从脸颊滑下,一滴一滴地砸冰凉坚硬的地砖上。
“哭有什么用?”卫辞青故意逗弄她,见她落了泪,薄唇轻掀:“昨夜哭成那样,今日还不是不长记性?”
花颜忙止住眼泪,胡乱用手擦去了眼泪。
是,眼泪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她像是冷静下来,挺直背脊,想起容儿和母亲她心中的勇气就陡然增多。
花颜抬头对上卫辞青的眼眸,嗓音柔软微哑却坚定:“今日之事是奴婢无心之失,公子想要如何处罚,奴婢都认。”
卫辞青低哼一声,挑了挑眉意有所指道:“再胆大包天的事你不都做过了,一个簪子的伤口就把你吓成这样?”
花颜初听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抬头目光飘忽间瞧见他肩膀上浅浅的弯印,一瞧就是牙印,顿时俏脸泛起一抹红晕。
正在此时,又传来男人轻飘飘的含笑嗓音:“或许,你还想瞧瞧背后?”
不用想,背后定还留着她的抓痕!
没等花颜反应过来,他兀自转身,背对着她。
花颜看清眼前的背,瞬间愣住了。
只见卫辞青冷白挺拔的背上,除了她留下的鲜红抓痕,竟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
“公子……公子是文臣,怎么会有如此多的伤疤?”花颜看见那横纵的伤疤,像是着了魔,行动早已快了思绪一步,伸手轻抚上那疤痕,动作恨不得轻些,再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