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呢?
他又能好到哪里去?
算计她,占有她,变着法地欺辱她,又以假意的温柔待她,在她控制不住生出欢喜时,又给她当头一棒,让她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在他眼中她算什么?一个身份低下到不配成为妾室的小丫鬟?!
花颜对二公子确实无心,所以不在意。
可她有心的人,又能在意几分?
从家中回府之时,花颜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将自己所有的心意和在意都埋进了贫瘠的心壤中。
她告诉自己,只要大公子能帮她照顾好娘亲与妹妹,纵使玩物纵使对她毫无情意,都不打紧。
她只想要让娘亲与妹妹好好活着。
可偏偏,大公子不依不饶,屡次救了她又步步紧逼,像是非要将她心中那点费尽心机掩饰下去的心思大白于天下,让所有人都来嘲笑她不自量力才算满意。
花颜被卫辞青一句句诘问,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也被他逼出了所剩无几的气性,倔强地抬头直视他,罕见地反问他:“大公子不喜奴婢是二公子房中的人,那大公子呢,可愿意将奴婢收做妾室?”
一句话问出来,她便察觉到下巴上轻柔摩挲的指腹顿了顿,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眸,如同在思索她方才话中的意思,并没有立刻回答。
只是盯着花颜的那双凤眸都透着凉薄危险的气息。
花颜的气来得快去的也快,那句话问出口时,这一年半察言观色的经验便足以让她瞬间反应过来,自己是口不择言地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语。
在这京城,哪里有她一个奴婢质问主子的份?
更别说她竟问出了心中最深最痴心妄想的问题。
书房中无人说话,只有两人并不同步的呼吸声。
花颜眼睁睁看着大公子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变得冰冷凉薄,透着绝对的漠然。
花颜如芒在背。
刚开始她还勉强能抵的住,可不出片刻便被他盯得头皮发麻。
明明周围满屋寂静,花颜却只觉得耳边聒噪吵闹,红豆、周嬷嬷、老夫人等等,这府中每一个曾瞧不起她的人,都指着她肆意嘲笑,嘲笑着她竟然会生出这样痴心妄想的念头。
每一个人都在耻笑她没有自知之明,一个丫鬟竟然还敢妄想成为当今丞相的妾室姨娘,简直是要让旁人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