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风气浪荡,远没有他们北方老家醇厚,如此胡闹居然也有人来讲情面!
在他的想象里,干这个事的应该是棍党打行泼皮之流,在经济发达人口稠密的苏州府,有的是这种人。
但没想到,来人虽然高大威武,却是穿着长衫的,而且举止礼数都是文人做派。
就是这宽大的长衫,依然不能掩盖住此人的雄壮。
王税使忍不住好奇的问了句:“你到底以何为业?”
林泰来有点装逼的答道:“吴县粮科书手,兼安乐堂分堂坐馆,兼校书公所客座文学教授,兼布衣诗人。”
王税使:“......”
书手、坐馆、教授、诗人,每个词他都知道意思,反正都是很文化的职业。
但所有的词连起来后,就让他感到迷茫了,这到底是个啥人咧?
林泰来笑而不语,随着野生读书人的泛滥成灾,这时代假装鄙视功名利禄的布衣山人之风兴起,产生了没有功名也可以装逼的文化思潮。
比如苏州本地文坛盟主王稚登,就没有功名,这放在几十年前,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既然有这个文化风潮,不用白不用!
在苏州城,知道自己底细的人太多,熟人面前装起来有点尬。
但出了苏州城,到了陌生地方陌生人面前,装逼事业就大有可为了。
万一遇上了欣赏自己装逼风格的大佬,就血赚了。
王税使闲着也是闲着,好奇心越来越重:“你想怎么做事?”
林泰来淡淡的说:“我欲用诗词文学,让她们知难而退!”
王税使又低头看了看书信,疑惑不解。
信上明明是说,做事的打手极其凶残,万一出现不忍言极端暴力事件,请自己装瞎子拉偏架。
“你也懂诗词?”王税使凑巧今天太闲了,竟然与林泰来聊起来。
林泰来轻描淡写的说:“略懂。”
王税使因为某些原因,最近正因为诗词的事情烦心。
如此便饶有兴趣的指着公堂外,对林泰来说:“有没有以春光为题的作品,呈给本官一首?”
林教授拍了拍肚子,傲然道:“腹内尽有,不知道大人想要什么档次的诗词?”
王税使十分惊讶,“还分档次?”
林教授详细解释说:“有应酬档次的,有流传百年档次的,还有流传五百年以上档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