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的,可谓是低调至极,听的在场其他人无不胸中舒畅又心悦诚服。
若是换做其他人,肯定就被这么带过去了。
毕竟人家都已经低调到这份上,丝毫没有张扬之情不说,反而还自认是“后进”,你还能怎么说?还能怎么发难?又怎么好意思再发难!
可谁曾想,偏偏这严怀忠老头恰恰就是个坚守自己认为的底线分毫不退让、不妥协,还要死硬到头的主儿!
只听他冷冷一笑,终于看向许平道:
“爱护?你这‘年轻后进’也知是爱护么?那既如此自知,又岂会连一点基本的规矩都不懂!”
“恩?”
这倒着实把许平给问愣了,他不解的望着严老头。
“我不懂规矩?啥意思?刚才不都跟大家回礼了吗?还要怎么懂规矩?”
当下也就直言:“下官着实不明,还望老大人明言。”
“哼!”严怀忠心中又是一恼,暗道:“果然是个油奸耍滑之徒!这若是被官家委以了重任,那还得了!”
上次朝会商讨给许平封官的时候,严老头刚好休沐,并不在场。
当回来之后听到朝堂上的议论,还很不可置信。
直到今天散了早朝,官家将他叫到垂拱殿说话的时候,他方才知道不但对那来历不明年轻人的委任已下达,而且,人,现在已经到了礼部!
所以当时便跟官家据理力争。
直言如此轻率的将一方节度,特别是“天章阁大学士”之荣耀赋予这么一个年轻人,实在是太为不妥,直可谓“儿戏”!
可官家不听,反而要他好好照应“许仙家”,最终谈话以他自己被官家骂了个狗血喷头而告终。
因此,回到礼部,本就窝了一肚子火。
见到了许平哪能不拿他开开刀,消消气?
“我且问你。”老严头口气冰冷:“你今日,是几时来到礼部报到的?”
几时?
许平眉眼一张,心道:“不就是刚才吗?也没说要我早点来啊?关键我来了也没啥用啊!什么也不懂啊!”
便直言道:“回禀大人,下官,便是刚刚,刚来没多长时间。”
嘎。
此言一出,值房内气氛陡然有些凝固。
众人惊奇的望着他:
“这背景深是牛啊!迟到那么长时间这么理所当然的吗?”
“你还敢不敢再直白一点?”
“严大人可是素来对来迟一事,最是深恶痛绝的啊!”
“完喽。”
...
众人无不为许平暗捏把冷汗。
严老头的脾气上来那可真的是豁出性命也得把道理跟你讲清楚,而且要把你治的服服帖帖的主儿!
“哼,刚刚...”严怀忠都快被气乐了,脸色难看到极点:“你觉得这堂堂礼部,是能任由你随意而来的吗?”
“咋地?我还得每人给你们带点东西?”许平心道:“沉香楼里不缺啊!可真弄来了你们未必敢收啊!”
便道:“大人,下官也是奉了官家谕旨。”
官家谕旨?
包括严怀忠在内,所有人齐齐望着许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