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友。”胡白牛这时又正色对许平道:“老夫是医者,并不懂你们官宦富贵之家的所谋所为,故只能站在医者的角度来说出我自己的看法。”
他这几句说的当真是谦逊有节无比,倒引得许平有些诧异了,便循声望向胡白牛。
“你这朋友沾光就沾在身体结实,若非长年训练,是绝难有此等身体素质的,可便是再强健的体魄,终是血肉之躯,特别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若不顾休养,还一心只想去搏杀事业,只怕绝非明智之举啊!”
“事实上就老夫这行将就木的人一路走来,说句心里话,什么宏图霸业,恩怨情仇,不过都是过眼烟云,都不如,自个儿身体康健的安安生生过日子好呦。”
胡白牛说完叹息一声,再不言语,只自顾自地走到床边,坐到那里查探起了猎隼的伤势。
“皆不过是过眼云烟?”
许平被他说的心中一震,大受触动!
“是啊!我只想着我自己要达成的目标如何去实现了,可曾问过猎隼的意见?以往我是说谎来骗他的,这本就不对,像这次劫夺生辰纲的行动,我又有什么理由一定要他来帮我?何况,还是他在如此身受重伤的情况下!”
看着床榻上面色依然无比苍白的猎隼,许平愈发觉得心下无比惭愧。
片刻。
“老先生,谢谢您。”
他恭恭敬敬地冲胡白牛做了个揖,转身便要离开。
想夺纲办法有很多,比如用后来吴用他们的那种计策,总之,不一定非要动用猎隼。
“平哥儿。”
然而就在他的脚步快要踏出房门时,身后传来有些虚弱又熟悉无比的声音——猎隼!
许平怔住,顿下脚步,缓缓回身,却见那边胡白牛已经在慢慢将猎隼给扶坐起来,可看胡白牛的脸色,无比焦灼,显然他是极不情愿这么干的。
“平哥儿,你来,我有话跟你说。”猎隼果然身子并未恢复到多好,睡了那么一阵以后,尤其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你还坐起来干什么?还不快躺下!”许平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去。
“平哥儿,刚才你和胡大夫说的话,我都听到了...”猎隼望着快步而来的许平,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听到什么?都不关你的事!我刚才乱说的,你不要把自己看的那么重要啊!”许平感觉眼睛都有些发酸。
看着已经近在身边的许平,猎隼淡淡一笑:“我们两个共历了生死患难,也算得上是过命的交情了,再说是你救了我,何必跟我那么客气?”
“这不是客不客气的问题啊!年轻人。”许平还没说话,一旁的胡白牛已经忍不住正色道:
“他救你那是想要你活下去,现在我们这更是为你的身体着想,你若是执意逞强的话,老夫不客气地跟你说啊,担保你会留下后遗症!”
“后遗症?”许平听的心头一紧,还好自己临时改变了主意,踩了刹车,不然,岂不是害了猎隼下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