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诗人,我当然希望用最具诗意的方式去解释背生双翅的问题。
诗人不惧怕生活变得更复杂,心灵变得更挣扎——诗人操弄着语言的炼金术;把玩着从最高尚美德至动物性本能的所有意念;有机会就滔滔不绝地卖弄才学;用挑逗的言语努力让四座惊艳。我并不想隐晦这些诗人或多或少都有的毛病,这样才能给诗人赢得真正的、洒脱的、直率的好名声。
苦难是诗人的主食,煎熬是尚好的配酒,命运已经难以下咽,难道用餐时还不许诗人嬉皮笑脸、高谈阔论一番!
……
现在,我看周遭万物的视角和产生的质感都与以往不同。虽然只是微弱的变换,但那种大脑被全面调试过一遍的感受依然明显,眼前的世界被蒙上一层细腻而柔和的光彩,如同重新刷过漆的餐桌。
可以大胆地认为,这就是事物本身所带有的诗意。
以此来观察我的一双翅膀,它肯定是一个奇迹!
我的一对肉翅长在肩胛骨与脊椎骨之间,可以自由开合扇动,又不影响双臂的任何动作,收拢时与后背也十分贴服,可以说结构相当精致。
现在的翅膀尚未发育完全,羽毛稀疏,多数还是羽绒,而且泛着灰白,总体和一只大鹅的翅膀差不多,距离振翅起飞还有相当长的路途。
……
让我来发挥诗人的想象力吧:
有了这对翅膀,我就可以在风沙的天空,或者在迟钝的雨季里痛快地飞翔,但必须注意避开楼宇间的电线。
那时我会充满动力,既然可以直飞云霄,就肯定能做一番大事业。
浮躁的仲夏夜一闪而逝,不再可以对我构成任何困扰,直到精疲力尽羽毛都变得汗津津,我还可以在海面上跳跃。
我还会嘲笑我可爱的飞鸟同学,名字叫“飞鸟”的不会飞,飞鸟的朋友却可以腾空而起,我将剥夺他的名字为我所用。
这些是何等惬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