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让江州司马怅然涕下的不就是这些碎片吗!
“你们就是我生命中孜孜以求的金珠银弹啊!”我蓦然回首对白居易如此说。
如果不是如此——我们到底拥有什么?
我们隔着历史对视,只有沉默。
……
作为一位诗人,我信仰“匮乏”!
长期的匮乏,始终的匮乏,无所不在的匮乏。
我认同庄子说的“思无涯”的理论,他最早指出了匮乏的意义。我们都像蚯蚓一样努力经营自己的小土堆,而当我们终于钻出地面,眼前只有无边的匮乏!
然后呢!
我们告诉自己,人生就是忧郁的匮乏的,生活不在别处,而是在这匮乏之中:
有个自己的小土堆,撒些这样那样的种子,再浇浇水,开出一些杂七杂八的小花,世界就是如此,我们还要安稳地活着。
这些都挺好的。
……
“今天的作业在重复一遍,写一篇心得体会……”马上就要下课了,李力大声重复着作业,把我从溜号中拉回来。
这两天的我假装一切如常,试着进行自我调节,希望所有问题最终平复如初,其实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我的世界还是这么大,我的努力依然看不到效果,在李力的课堂上,我最终还是确认了这一点。
但确认之后,我也没有消沉,我依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继续贡献自己微乎其微的努力。
李力端着茶杯走出教室,我慢慢追上去,和他并排行走,“晚上一起去泡个澡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好好洗澡了。”我这样问他。
“今天晚上已经和朋友约好了……”他说。
“男的还是女的啊?”我问他。
李力笑了,“你还真是一猜就中,是去相亲,朋友极力撮合的,没办法。”
“好事啊,你必须好好表现,回来如实汇报成果。”我严肃地提出要求。
他也乐呵呵地点头答应。
我于是停下脚步,看着他独自走远;他发现我没跟上,于是回头看;我就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他笑着挥手告别。
我已经想好了过两天交给他心得体会的题目,就叫《我们都应该不断努力,让凌乱的生活慢慢回到正轨——(副标题:一切从我相亲那一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