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已经快凌晨了,我打开翅膀,释放热气,给自己冲了一杯红茶,到阳台上,坐着飞鸟家院子里搬来的椅子,敲着空荡荡的烧烤炉子,任凭夜风倏忽而过,平复着心中的混乱。
我的翅膀正在茁壮成长,我能感觉到这一点。我平伸双臂,把它尽力展开,翅膀最尖端的翎羽已经超过指尖有两掌的距离。
之前,我曾经想每隔半月照一张翅膀展开的照片,记录它的成长历史,也作为一种纪念,但还来不及实施翅膀就被《祝融会》的黑鳞凯毁掉了……同时消失的还有小黄鸭菲菲,那个我曾允诺给予李楠的爱情誓言,似乎也在黑鳞凯的烈焰中消熔了。
“菲菲,你在哪儿?”我不自觉叫出声。
此刻背后翅膀有了回应,自主颤动了几下。
“菲菲?”我从镜子里看着翅膀。
羽翼又颤动了几下。
我确认,原来重生的羽翼,就是小黄鸭菲菲。
“那么说……当时危急时刻,是你帮我阻挡了危险,菲菲?”
这次羽翼没有颤动,默不作声。
“你是飞鸟的分身?”
羽翼还是默不作声。
……
我记得飞鸟说过:
“既然(我们)选择了用悲悯的眼睛看待这个世界,就应该不带任何前提,不加任何成见,把整个世界都放在悲剧的色彩中浸泡、沉淀,放弃一切自我实现的希望,与世界一同,全身心沉浸在沉默的悲悯之中。……”
此刻我才能更好理解这句话,更深刻飞鸟。
……
这年的夏天实在太热啦,现在已经是凌晨,我还是能感觉到暑气。
每天,午后的街道冷清得要命,反而是半夜十点之后,街边的烧烤和小吃摊位渐渐热热闹闹起来,还有纳凉的人群,贪婪地收获着珍贵的凉意。
作为北方城市,虽然冬天凛冽,夏季却也不比南方更凉爽。
但今年的热度怎么说也有些反常,我不知道李楠她们在杭州是否更难过一些。
在我们这里,家用空调早已断货,邻居房东预定的空调排到了一个多月的十一假期之后,而在傍晚的用电高峰期,小区的每个单元都频频跳闸。同时,酷暑对生活和健康造成的影响也显而易见,新闻经常播报防暑的新闻,小学生已经因为高温,三次临时停课……
我的小屋没有空调,房东说要是安装也得十一之后了,而且我得出一半的费用。好在就我自己住,白天也多数在报社,晚上回来冲凉后就光着身子,所以还不太觉得怎样。
另外,冲凉之后,把翅膀完全展开,然后用最小的力量慢慢扇动,竟然有一种羽毛扇的妙用效果;而且节奏也非常合适,有催眠效果,扇一会就能安然入睡,岂不妙哉。
……
睡前,我轻轻摇着“羽毛扇”对菲菲说,“菲菲!我想,很快我将可以自由翱翔,你将带我冲上云霄吗?到时候,我们将找到飞鸟的四十二张黑卡……找到又有什么用呢……不知道啊……反正到时候,飞鸟会指引我们……他肯定有计划的”,我如此对着镜前的小黄鸭自言自语。
……
这些天,李楠也很忙。她和洋洋渐渐成了编辑部的年轻主力,所以各种任务也都压在肩上了。我常常提醒她别太辛苦,如果以“超负荷”状态应对领导和工作。
长此以往,是无法保持的,到时候因为领导的期望值已经被提高,反而会产生不如期待的印象,认为“还不够努力”。没有人会设身处地想别人如何辛苦工作,不会想到那些因为别人辛苦工作而现实中没有发生的麻烦,从而把这算作某人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