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功夫,侍女抱着一件亮黑的毛皮返回,动作轻柔地放在李斯身上。
“张相勿怪,等大人酒醒之后,在下便亲自送他回驿馆休息。”
成蟜挨着李斯的身边坐下,因为李斯的一场酒疯,舞也停了,乐也停了,酒也停了,而他们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用自己的方式,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无妨,无妨!”
张平看着行为怪诞的两人,始终保持着谦和,人家给自己送来两万金,就算是宴会结束了,也还可以再续上,问题不大,“接着奏乐,接着舞!”
随着靡靡之音响起,场中的气氛,再次融洽起来。
“张先生是知笙楼的主人,又和秦使相交,可知这大宴的日期?”张平闭上眼睛,聆听着美妙的音乐,整个人沉醉其中,随意找个话题,不让客人冷了场。
“回禀丞相,大宴之事,在下也是刚刚得知。”
成蟜扫了眼躺在地上装睡的李斯,意思十分明确,大宴是李斯临时兴起。他事先根本就不知道,想要知道时间和详情,要等李斯醒了再问。
“不过,在下倒是想要邀请子房赴宴,李大人在知笙楼大宴宾客,在下身为知笙楼的主人,想趁着机会,做个顺水人情,感谢子房对在下的帮助。”成蟜回头看向门外,依旧平静如常,没有张良的影子,再看主位上的张平,真就惬意自得。
张平闭着眼睛,意识逐渐模糊,陷入浑浑噩噩之中,忽然听到成蟜提起张良,瞬间睁开双眼,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道:“早知子房与先生有渊源,想不到他竟然还帮过先生,实在出人意料!”
倒不是张平说什么客套话,他是真这么觉得。
张良平时总拿家中的财物出去,帮助新郑城中的贫苦百姓,最看不上眼的就是贵族和有钱的商贾,认为这两者的存在,对国家和百姓没有什么好处,还处处享受各种特权。
正因如此,张平才觉得出人意料。
成蟜豪掷千金的事情,张平也听张良说了,如此一个有钱人,张平不认为张良会出手帮他。
甚至,他还以为双方能够牵线搭桥,还是依靠李斯和韩非的师兄弟关系。
“初来新郑之时,在下遭人诬陷,恰逢子房在场,他并没有被那人的谎言欺骗,反而还拿出身上的财帛助我度过难关,这一份恩情,在下不敢忘怀,故而,想要趁着这个机会,请子房赴宴,聊表谢意!”
“想不到先生与子房之间,还发生了这样的故事,难怪先生会替子房出主意,帮助张家度过难关。”
张平看着信口开河的成蟜,眼神并不相信,但是,听他说得那么惟妙惟肖,便没有开口反驳。
至于说,帮助张家度过难关,张平只是发自骨子里的礼节,让他做不出当众揭人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