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王自从看了那些横幅和木牌,耳边的声音也变得更加清晰,车队两侧不间断的呼喊,简直就是全方位立体音环绕。
若不是惹不起秦国,他就要下令军队吞掉眼前的秦军小队。
区区百人,也敢骑脸嘲讽。
韩王脸色阴沉,拳头紧握,愤恨地看了一圈群情激奋的秦军,咬牙道:“带路!”
他用力甩下门帘,气急败坏地躲在车厢里无能狂怒,咬牙切齿地咒骂:“嬴成蟜,你不当人子,卑鄙无耻!”
忽然,门帘被掀开,李信目光幽幽:“我刚刚听到有人骂公子,韩王听到了吗?”
韩王狰狞的五官,缓缓舒展,勉力挤出一个笑脸:“将军可能听错了,寡人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嗯,此地距离宜阳还有三十里,请韩王下车换马,尽快赶到,我王已等候多日,耐心渐失。”李信想起出门时,公子的那副嘴脸,就觉得心肠太黑,但还是面色平静道。
只要坑的不是他,李信愿意为成蟜赴汤蹈火。
韩王显然是没有想到李信会让他下车骑马。
脑海中第一个浮现出来的画面, 就是成蟜的无情嘲讽。
先不说他会不会骑马,就算是骑术精湛,可他现在是要去见秦王,穿的可是韩王冠冕衮服,根本不适合骑马。
派人出营三十里嘲讽不算,还要让他穿着王服骑马,简直是太过侮辱人。
李信不等他开口,直接冲着随行的宦官喊道:“伺候韩王更衣,一刻钟后出发宜阳。”
那些宦官根本不敢上前,得罪了韩王,可是要掉脑袋的,更得罪不起秦将,惹怒对方当场被杀,韩王也不敢开口。
韩王还在犹豫,还在权衡,还在自我说服。
可是,李信的目标是完成成蟜交待的任务,并不关心韩王的心理健康问题,威逼道:“莫非韩王打算返回韩国,让我王空等一场吗?”
韩王沉默了,秦军的群嘲,李信的威逼,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与虎谋皮。
片刻后,他坐在马车里气地直跺脚,破防高喊:“更衣!更衣!来人更衣!”
韩王换好衣服,在随从的搀扶下爬上马背,他双手紧紧地抓住缰绳,上半身伏低贴着马鬃。
李信举起马鞭,趁其不备,用力抽中马屁股。
吃痛的战马发出一声嘶鸣,绝尘而去。
“前方三十里,就是我秦军大营,尔等在此等候,胆敢擅自靠近者,诛!”
李信侧身看向身后的韩军,警告对方留在原地,然后,传令秦军士卒,急促道:“丢掉丢掉,统统丢掉,速速随我前往保护韩王。”
话音未落,战马已经飞奔出去,追赶韩王安。
玩归玩,闹归闹,韩王的小命很重要。
既然是韩王朝见秦王,李信就要确保韩王活着到达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