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的公正,向来只有不足,却根本就不该有“太过”一说。
公正如何会“太过”呢?太过的,只有那些臣子的不正之心罢了。
也难怪他们会疏远于他,或许在他们心中,有一个闵景耀那般、能为私情而对罪责闭上一目的帝王,他们那一身官服才更加牢靠,他们站在朝堂上、才会更加安心。
可一个在尚且无过之时,便想着日后犯了罪的退路在何处,一个面对国家律法、想着的却是私情脱罪的臣子。
这样的百官、这样的朝堂,对天佑、对百姓而言!
……又何其可悲呢?
他不愿天下百姓奉养的事这样的官员,也不愿天佑朝堂上尽是这些蝇营狗苟的臣子。
他不愿、所以更不悔。
“民才是国之根本,而非是臣、非是君,那些女子身为天佑的百姓,天佑的朝堂便自该给她们一个公平。若只为了百官拥趸便让她们牺牲,让那些被害亡故之人含冤而死,那我又与凶手何异?那百官于国何用?何悔之有呢?我做了对的事。”
他是这样的回答的。
此话言毕,他便见安珞垂眸陷入了思索,而他也因刚提到太清观一案中受害的女子,联想到了今晨陶家小姐失踪一事。
陶家之案如今虽还未有进展,但闵景行早间也已听过闵景迟说起部分内情。
他知道此事定是与北辰有关,便以为安珞特来太子府重提旧事,是希望他能如之前一般,也给陶家小姐一个公平。
但此事……他不能答应。
“安小姐今日,可是为了陶家小姐而来?”他正色开口又道,“我不愿诓骗安小姐,那叱罗那毕竟是北辰三皇子,又是出使而来,即便之后能找到证据,可碍于他的身份,怕我也……做不了任何事。”
此事事关国情,这叱罗那此次前来,又是打着练过友好、求公主和亲的名义,纵然他们非要追究这公道,可最后战火绵延、苦的也还是百姓。
闵景行本以为他说出这番话,安珞定是要失望的。
不想安珞闻言,却是神色不变,只垂眸略沉默了两息后,便似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忽然站起身来直视向他的双眼,拱手在前。
见安珞突然如此郑重的模样、闵景行不免略惊了一息,也跟着下意识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