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惠蓉听着她关心的话语，心如刀割。
但此刻，她只能强颜欢笑。
“没事。”
顾心语有些自责：“都是我不好，如果我聪明一点，也不会害得妈妈操心，爸爸也……”
许惠蓉安抚道：“好了，都过去了。”
顾心语点点头。
许惠蓉在红绿灯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女儿，心里升起了一丝愧疚，蹙起了眉，终于问出来那个家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
“心语，如果那天是我陪着你，陆靳琛要你选择，我和你……你会怎么选？”
顾心语几乎没有犹豫：“我不会让妈妈替我受伤。”
许惠蓉愣住，这个回答，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一时间，风中凌乱，一颗心，猛然一动。
她目光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她眼底满是认真和紧张，仿佛害怕真的有这样一天。
这个下意识的表情是不会骗人的。
到底是她的女儿，她最了解。
原来，在女儿心里，自己还是很重要的。
嘀——
嘀嘀——
这时，绿灯亮了，后面的车纷纷笛鸣，不耐烦的催促着。
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收回视线，启动引擎往前走。
顾心语有些茫然：“妈，你是不是担心，有朝一日，我会为了自己，让你受伤？”
许惠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忽然有些心虚。
顾心语生怕母亲会胡思乱想，连忙安慰：“妈，当时，情况太危机，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愿意的……但是，如果重来，我还是会这么做，因为爸爸打你。”
许惠蓉不可置信的看向她：“心语……”
顾心语蹙着眉，低声说：“妈妈你虽然是做了对不起爸爸的事，可这些年来，你也受了很多委屈，我都看在眼里，他生意上不顺，会打你，喝酒之后会打你，甚至我和哥哥的成绩下滑，打的也是你……妈妈会做出那样的事，也是因为受不了爸爸，我理解的，我都懂。”
许惠蓉愣住，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年的苦楚，她竟然都看在眼里。
顾心语又说：“你也是一个女人，也渴望被人疼，被人爱，宠在手掌心上，可爸爸的脾气实在是太差了……还有上次，你为爸爸做了一桌子饭菜，明明就要和好了，他听信顾北笙的话，又暴打了你一顿……”
说到这里，顾心语有些哽咽：“妈，我不想爸爸再打你了，万一哪天，他把你打死了怎么办……如果、如果他残废了，就再也没有力气打你了，而且，他也需要你的照顾，这样一来，我们一家人又能够团聚了，爸爸会和你复婚的，也会因为自己的残缺而收敛起脾气。”
许惠蓉听到这里，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以为，心语只是单纯的怕死。
没想到，竟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这个母亲……
顾心语又说：“我宁愿要一个残废的父亲，也不愿意失去妈妈，爸爸只是残废了，他还没死，我能够照顾他，弥补我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