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刚出生的时候,与长大后的照片,根本看不出一处相同的。
再加上傅西洲跟傅擎钰,眉眼本就几分相似。
怕是拿出三岁前的照片,也难分彼此。
更何况,是出产房的第一张照片。
小洲的问题,着实把顾北笙问到了,她一双透亮的狐狸眼眨了眨。
只是从以往听闻白惠对傅西洲的态度来看,也知道傅西洲原先是为了傅擎钰而出生的,所以从白惠抱着这个孩子,露出的温柔笑容来猜测。
“应该是你……大伯?”顾北笙不太确定的说出答案。
却见小洲黑眸漆亮,透着琢磨不透的微凌,道:“我感觉是爸爸。”
顾北笙诧异的抬眸:“为什么?”
反正从面相来看,是不可能认出来的。
小洲的手指指住照片刚出生孩子的眉头,淡淡的,却有种透视般的力量般:“只是看到他的眼神,我的直觉,是爸爸。”
顾北笙也没有反驳他,反而觉得他说很对。
小孩子对一切大人无法感知的东西,反而有时候会更灵敏,更何况小洲是傅西洲的亲儿子,体内有着血缘关系,能认出来也不足为奇。
短短几秒间,顾北笙大抵猜到小洲的意图,但还是要孩子自己亲口说出来,极其耐心而且 配合的问道:“这张照片你哪来的?”
“前几天跟弟弟妹妹一起,等大伯处理完公事,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小宝让大伯陪我们玩躲猫猫,我躲到空房里发现的。”
闻言,顾北笙的手指沿着照片角摩挲着,既觉得傅擎钰在家跟孩子们关系很好,也猜到了小洲躲的位置,大概是平时没人住的房间。
应该是白惠之前住的房间,而且奶奶平时也不会让人进去,可能东西一直落在那里,没人发现过。
小洲朝着妈妈靠了靠,小手抱住她的胳膊,紧紧的依偎着:“照片里,奶奶的表情好辛苦,但是看向爸爸的眼神,又好像有点开心,我没见过人的脸上,会有两种表情的。”
他还是个孩子,纵然很有灵性,但毕竟还尚且体会人间的各种滋味,更别提能去理解,一位母亲对于刚出生的孩子,是抱着什么感情。
而他能表述出来两种表情,已经说明他至少去试图理解过。
已经很了不起了。
顾北笙满眼柔情的看着他,大概也猜到,小洲长大以后也会是一位尊重女性的绅士。
小洲抬起小脸,困惑且又带些心疼的问:“妈妈生下我们的时候,是什么心情?是不是很疼,是不是累坏了?”
顾北笙的心尖一动,小洲软糯糯的声音,像是一根根羽毛,轻轻的抚过心脏,痒痒的,又令人不由的鼻酸。
她将小洲抱起来,完全的坐在她的怀里,微微垂眸,慢慢的道:“妈妈其实不太记得了,累不累疼不疼的,已经没有感觉的。
不过我记得的一点时,我当时特别开心,那种从自己的肚子里,生出来的小可爱,那种成就感世间无法比拟跟形容,就好像是天底间你原本只是孤身一人,忽然从你的血肉里分离出几个孩子,他们与你一体,永永远远的不会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