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在天之灵看好了,儿子一定出人头地,不负养育栽培之恩。”梁冲磕了三个响头。
祭拜完后,于申时末,梁冲跟司马棋玉抵达了武都沮县,由于凉州地区较为偏远,皇榜这会才下发到此,各街道、县衙都有公告。
时天斗教日渐强盛,有中郎将董和、高蓬、刘湛三人为先锋,各领精兵五万,分三路讨贼,加之各路诸侯风起云涌,义军群蜂而动,搅得大凌国天地变色。
司马棋玉为了掩盖真实性别,特地换了身男装,执羽扇,戴纶巾,贴两撇山羊胡,儒雅而不失英姿,为了配合身份,隐去了“玉”字,并吩咐梁冲在外要称她为先生。
两人来到一处酒馆,准备在此吃饭过夜,却不想被小二给拦在了外头,点头哈腰歉声道:“两位客官不好意思,今儿咱们这店让位爷给包了,要不两位换个地方?”
梁冲蹙眉,看向了店里头,只见里头坐着的那位锦衣华服,商人打扮。
听司马棋玉朝内大声道:“天下纷乱,九州水火,身为大凌子民,竟于极世而不思危,空有金银而用之粪土,此无仁义者,实是罔为男儿。”
说完,欲要愤恨转身离开之时,却闻得身后掌声响起,里头那人说道:“骂得好,骂得我心里畅快,二位可否进来一坐,我这无良之商,愿受鞭策。”
司马棋玉看着梁冲,是在询问他的意见,要不要跟这种浪费口舌。梁冲觉得,能够自言其辱者,想来绝非钱眼小人,便进了店去。
那商人见状,立马起身,移步相迎,作揖行礼道:“在下北地行商蒲颂,敢问二位尊姓大名?”
梁冲还礼,道:“不过乡野人士罢了,在下姓梁,名冲,字进川,我旁边这位乃颍川学士,复姓司马,名棋,字玉成。”
蒲颂请他们入座,让小二加备酒菜奉之,言间,叹息道:“不瞒二位,鄙人行商三十余载,虽赚得些许金银,却如司马先生所言,不如一堆粪土而已,父母早逝,无以为孝,膝下无子,无以为教,才疏学浅,无以报国,但看天下分崩,唯有涕零长叹,有负大丈夫之所能,今朝廷发榜讨贼,我一路寻来,只为结识有志之士,愿倾家财相助,不知二位可否有意?”
梁冲直言道:“确有想法。”
蒲颂大喜,道:“我这便令人去取来钱财。”
司马棋玉不解道:“你我不过初次见面,只三言两语,如何识得我们不是要想骗你钱财的?”
蒲颂笑着道:“来县城之时,我路过几个村庄,听当地的村民们说,早些时候是瘟疫横行、饿殍遍地,一个月前,有位义士到过那里,是他施医赠药、发放粮食才得以渡过难关,此人没留姓名,只知道骑的是匹黑色骏马,毛发锃亮,头生两角,与进川兄弟的如出一辙,此乃西域奇物,在我大凌绝不多见,像你这样的英雄都能骗我的话,那刚才司马先生的那番话,我这就坦然收下了。”
梁冲感激道:“承蒙蒲兄如此信任梁某,英雄之名愧不敢当,只逢生于乱世,应是为国而身先,此乃男儿之本分。”
蒲颂举杯道:“梁兄大义,实属相见恨晚,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