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诸侯群起的年代,手握兵权的一郡太守比比皆是,人才辈出,加之朝廷尚在,九州未崩,现在的天安军想要在这样的局势下占有一席之地,没有军备,没有粮草,没有战马,光靠着一腔热血,无疑是以卵击石,关键是自符钧死后,天斗教已经没了当初的信仰,民心尽失。
但南寇不同,他们就是一群没有家的孩子,出生在南方不毛之地,与天斗、与地斗,渴饮朝露,饿食野兽,在三国之乱前,他们是不敢踏入大凌地界半步的。
直到有一个名叫踏达顿的人出现,才结束了他们的流亡生涯,曾让越字旗号在大凌版图上插了二十年之久,鼎盛时统领着交州七郡及荆州南部的零凌、桂阳和益州东部的牂柯,兵力总达三十余万,强大的骨甲军也一度让宋怀的劲弩营吃尽苦头。
武帝收复大凌后,颁布了《十三州令》,凡大凌国土,寸尺不让,平南将军关崇奉旨讨贼,率二十万火甲龙骑南下荆州,攻城拔寨五十余座,威震天下,同大将军庞让、镇西将军杨术、镇南将军黄昊、征北将军唐洪并称为大凌五庭柱。
自此南越被打得四分五裂,退出了大凌边界。
时至今日,已经有近一百五十年的时间,他们再次挥动着越字旗踏进了大凌的土地,骨甲军依旧气势威武,庐凌一战重创黄执,若非天安军败得太快,现在赣江地区已经是落入了他的手中。
但就以目前来看,凌军形式也不容乐观,主帅受伤,军队死伤过半,想以仅剩不到一万的兵马来据守南越的进攻,显然不可能。
张彻谏道:“都督,不妨退守豫章,此地城高粮足,临近赣江,可做庐江水师支援。”
黄执担心道:“往豫章的路上地势太过开阔,平都、庐凌两城相距又太近,一旦南越骑兵追上来的话,我军难以抵挡。”
张彻抱拳道:“末将愿率两千巨鲸营殿后,争取大营撤退的时间。”
黄执果断的拒绝道:“不可。”
放眼自己的部下,黄执最为看重的人就是张彻,其为人冷静沉着,有勇有谋,追随自己十二年之久,细致入微,他都准备着这仗打完就退位让贤的,现在怎么可能看着他去送死的。
但张彻知道情况危机,一旦南越那边整顿好兵马,他们再想走就真的来不及了,当下跪地请命,面色坚决道:“都督,事态紧急,刻不容缓,自古沙场之征,生死往来,若以七尺之躯报国,是也无憾。”
黄执起身走上前将其扶起,道:“我把你放在身边那么多年,是知道你能有一番大作为,现下国家内忧外患,群雄逐鹿,正是你等施展抱负的机会,怎可不鸣而夭,”说着,拍了拍张彻的肩膀,退后一步,道:“张彻听令。”
还沉浸在黄执一番肺腑之言的张彻回过神来,连忙道:“末将在。”
黄执道:“命你率领本部兵马速回豫章,不得有误。”
张彻惊道:“都督这…!”
黄执沉声道:“怎么,我的将令你也不听吗?”
张彻咬着牙,在要开口之时,门外突然走进一人来,道:“黄都督力守庐江三十余哉,号称江东屏障,飞鱼、巨鲸之骁勇更是名动四方,天下英雄无不拜服,州郡百姓无不称赞,人若有失,乃国家之失。”
两人视之,原来是刚刚率军援救他们的那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