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在夜深人静时为自己把脉,考虑这孩子的去留,要说与其被催婚还不如做寡妇来得爽,孩子什么的可有可无。
可若这孩子是别人的兴许还可留一留,可是苏晚莫的……想想若干年后孩子可能被认回,若是个女孩还行,若是男孩生死就不由自己控制了。
皇家人有什么好?背负的责任不说,又有谁是能做到真正开心的……
越是这样想,越是觉得这孩子不能留,可就现在自己身体来看,是完全没有承担二次伤害的风险的。
若留在京城,日子一天天过,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她可不认为苏晚莫是一个这么好骗的人,所以一切事情都要在被发现前处理干净。
宋悦请了好几天假,天天都遵照医嘱好吃好喝,虽然孕吐,但好歹是留下一些营养,看起来不如刚开始苍白。苏晚莫许是忙得厉害,一次都没出现在宋悦眼前,倒是赵元同来得殷勤,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家里人怎么和他说的,问也没人开口,只说让她先好好休息。
与世隔绝般,外面的消息完全传不到宋悦耳里。
告假太长该引起苏晚莫的注意了,不过朝中都忙着张罗,苏晚莫被缠得烦不胜烦没多少心思管其他。
宋悦终于抽出空看看那人被养得如何。
捣腾了一下人也能看了,就是人还有些瘦弱,衣服如挂在身上般被风吹得摇摆,枯黄的头发一看便知前期营养不良,走起路来也是一步三晃,看起来妥妥一个病秧子。
人倒也还算老实,宋悦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是时候放点风声出去了:“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意外她会这么问,但明显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主家既然收留了我,自是主家赐名。”
宋悦不是很想干这种事:“你之前叫什么就叫什么,不用改。”
只见他脸上是难得的红晕,想必名字也好听不到哪去。
“我,我之前叫狗剩。”
宋悦真是一个两眼一黑又一黑啊。
“格桑花生于高原,生命力顽强,就叫你格桑吧。”
“高原?”
宋悦见他好学,耐心解释:“地势很高的地方可被称作高原。”
“站在高原是否可以看见周围的一切景物?”
“高原很辽阔,不是鹤立鸡群的一座高山,周围地势都差不多高要想看到周围景物还得爬上那里的最高山峰,便有一览众山小的豪迈。”
格桑眼中光彩闪烁,一瞬便又黯淡下来:“这样的美景怕是没机会见到了。”
宋悦也说不出什么,这是事实,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转移话题道:“你之前姓什么?”
“姓?是有根之人才有的……”
莫名很是伤感,宋悦的情绪也跟着低落:“姓扶吧,扶摇直上的扶。”
桑格已经好久没被人这样重视了,对这个名字也很满意:“扶桑格?”
“对,意志坚定的人寿命往往比常人长上许多,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意志坚定,但我会尽力,你是我的患者,我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