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皇子深深的看着皇妃,用力点点头,转身离去。
“不管你去哪儿,我都会跟你同在的!”皇妃在他身后叫道。泪水还是不自觉的涌了出来。
宗人府从上到下都是战战兢兢的。要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这还是圣上的家务事。别看他们平日里悠哉游哉,只消记录记录皇室人员的生老病死,生于何年卒于何时,名字,嫡庶,等等等等。赶上像圣上这样的,多少年既无所出,又无婚丧嫁娶,他们更是像在休带薪年假,休了一年又一年,只消派人轮流值守就可。可是却没人羡慕他们,因为朝臣们知道,他们一旦有事,那就绝不会是小事。不管哪朝哪代,最让宗人府头疼的就是夺嫡之争,要一举成功也罢,他们只需为新主歌功颂德,载入史册。可怕就怕像现在这样的局面,皇子们各执一词,且局势扑朔迷离,令他们无从分辨。他们倒不是要分辨谁对谁错,而是想要看出哪位会是他们下一任的主子,新一任圣上。万一眼拙,看走了眼,对新主子有所不敬,那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尤其这一回的事情也闹的实在太离谱了。自古以来夺嫡之争屡见不鲜,可敢当面杀父弑君以图篡位还真是少有。因此上上下下俱都不敢懈怠。一押回应皇子来,便从围场之时开始问起,五皇子被刺时身在何处?其余几位皇子各在哪里?有没有发现他们有何异样?是否早就知道有人要行刺?为何突然要进宫做侍卫?可是知道什么?有没有跟人同谋?在二皇子府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怎么和二皇子扭打在一起的?
虽然被皇妃反复叮嘱,可应皇子知道圣上的手段,打定主意一人承担,绝不说出皇妃。可宗人府这些日子不是白等的,早就将事情前后的所有过程一一罗列,找出其中的疑点,加之前有二三四皇子的供词,因此思维缜密,步步紧逼。应皇子稍有托词,便被立时驳了回来。并被告知,若是再敢虚言应付,就当欺君之罪问处,满门抄斩。应皇子无奈,只得说出皇妃能听懂洋鬼子的话。
宗人府报知圣上,圣上大惊,不可置信。马上便联想到了胡太医所说的番邦蛊毒,当初胡太医说的时候他还不信。可是,是谁给下的毒呢?圣上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义王,除了他也再想不到还能有谁。可义王这样做目的是什么呢?如此一想,圣上便来亲审应皇子。既然说出了皇妃,应皇子便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便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都讲了出来。并让圣上早作决断,别让洋鬼子听到风声跑了,他们可是背后的元凶,没有他们的挑唆支持,二皇子想来还不至于如此。
这话倒是和三皇子的供述相合。二皇子最初还想抵赖,铁了心要栽赃给应皇子,可是宗人府一说出皇妃能够听得懂洋鬼子说话,并且说出比列佛的名字,还有勃朗宁,二皇子立时就傻眼了。他不相信,可宗人府连洋鬼子教他枪法的地点都查了出来。还有一个放羊的羊倌儿,以及羊倌儿捡起来的子弹壳。二皇子这才瘫软了下来,不再抵赖。他练射击的地方,是在城北的的山洼里面,以为那里荒无人烟,不会有人发现。可他没想到,冬天草料缺乏,羊倌儿们赶着羊四处觅草,能走的很远。他是见过这个羊倌儿,可看他呆呆傻傻的样子,便根本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宗人府能把这些都找出来。加之宗人府说,洋鬼子也已经都被控制,还有钟离,随时都可以来和他对质。如此一来,二皇子便彻底死了这份儿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