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丽哭了。
一开始是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后来干脆哭出声，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徐阮棠离得近，走过去搀着她坐下，撕了一截卫生纸递给她擦眼泪。
“嫂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徐阮棠轻声问。
这样的张丽是她完全没见过的。
往日里见到她，不是在凶两个女儿，就是在絮絮叨叨说郝建军。
而且郝建军几乎不反驳，要么听从她的吩咐，要么默默走开。
今天张丽从遇到她们到进了屋子，话一直很少。
她在一边默默包饺子，兴致看起来不高也不低。
怎么上个厕所出来，突然就哭了？
王秀秀猜测着说：“嫂子，怀孕情绪起伏都很大，这很正常。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
徐阮棠递给她的纸不够，她又扯了两节递给她，顺带着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
“嫂子，你和孩子最重要，你先别哭了。”徐阮棠隐约记得，好像之前刷视频，刷到过因为哭的太激动早产的。
她轻轻帮张丽顺着背，张丽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
“我没事，只是没想到你们会等我吃饭。”
三个人面面相觑，一桌人一起吃饭，等一等很正常。
难不成人家包了那么久，去上厕所了她们先吃？
那样也太奇葩了。
张丽擦了擦眼泪，扯出一抹笑，“先吃先吃，一会儿饺子坨了，边吃边说。”
小宝喝奶，陆小昭跟着大人一起吃。
他还想给小宝喂，徐阮棠笑着阻止了，很温柔的跟他解释：“小宝妹妹太小了，咱们吃的饭盐太重，她还不能吃。小昭乖，你自己吃，妹妹的单独晾着呢。”
王秀秀很贴心的单独给小宝调了馅，只放了一捏捏盐，包了小孩专属大小，第一个下锅煮的。
这会儿还在晾凉。
王秀秀的手艺真不是吹的，韭菜鸡蛋的饺子鲜香美味，咸度适中。
徐阮棠吃出了妈妈的味道。
张丽不提，其余人也不会主动去问她刚刚为什么哭，万一人家不想说，不就尴尬了。
张丽吃了几个饺子，慢慢也不难过了，露出自嘲般的笑容说道：“我马上生了，郝建军接了我婆婆过来，说是伺候我月子和照顾两个闺女。”
其余人没打断她，都认真的听着。
“昨晚喝的稀饭，我没吃饱难受了一晚上，今天早早就醒了，就想吃一口白菜猪肉馅饺子。”
张丽的笑容莫名心酸，“我忙活了一早上，我婆婆睡了一早上，饺子刚煮好她闻着味道起来了，脸都没洗就端出去吃了。”
接下来的事，大家都猜到了。
张丽因为怀孕老跑厕所，等她出来，一大家子人吃光了所有饺子，一个都没给她留。
张丽发了好大的脾气，她婆婆比她还委屈，坐在一边就开始掉眼泪。
一会儿看她没消气，又一边掉眼泪，一边扇自己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