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邵牧原的话,林母更高兴了,“你能这么说,说明我们家阿榆是真的找对人咯!”
将鬓间碎发别在耳后,林榆看到母亲发间因为染发剂没有染匀而暴露出来的一小撮白发。
好似被长满倒刺的荆棘抽打过,心脏在狠狠地抽痛,好多年,母亲都没再走进理发店,靠着网购的几十块染发剂,把被岁月割裂的青春再偷回来,只是偷的时候漏掉了几撮白发。
其实去染一次头发也没多贵,但就是不愿意花这个钱。
为什么?
究其原因,还是落在了‘钱’这个字眼上。
“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家也不是那种上赶着攀高枝的,”林母继续说,“虽然我们家经济条件一般,但阿榆从小都是我们宠到大的,可以说是五手不沾阳春水…”母亲是笑着说这些话的,但话外音在座的都听得懂,尤其是邵牧原。
将杯中酒饮尽,他清了清嗓子,言辞透亮,“阿姨您放心,以后我跟阿榆结婚,婚前什么样,婚后还什么样,她不想做的事可以不做,她想做的事可以尽情做,有什么事我都给她兜底。”他看着林榆,深情款款。
原本被母亲的话惹得红了眼眶,邵牧原的话更像是添油加醋似的,在火上浇了一把油,一瞬间,成为燃烧的熊熊大火。
眼泪夺眶而出,她硬是抬手挡住,让自己显得没那么难堪。
拍了拍林榆的手,母亲安慰着她说,“阿榆你好福气呀,遇到牧原这么好的人,你们俩,拆开看,都是个顶个的好,合在一起看,那就是绝顶的好,有句话这么说来着,矮子系高跷…取长补短,诶,不对不对,是…”
“妈!不会用歇后语就算啦!”因为哭腔的缘故,林榆的声音有些朦胧,有些低沉。
“行行行!”眼尾的褶皱一层叠着一层,那都是时间笔下的烙印,“我不说了…反正说到底嘛,牧原,阿榆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我们不奢求她能大富大贵,但求她余生能快快乐乐的,别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就行。”
又灌进去一杯白的,邵牧原的脸颊已经开始红晕。喝红酒的时候,他能做到面不改色,但面对度数50+的白酒,他确实有些顶不住。
邵牧原的声音也开始蒙上一层薄雾,“阿姨您放心,”他又说了一遍,“我会用尽全力去让阿榆幸福的,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她。”
父亲,母亲,邵牧原,三个人都喝得晕晕乎乎,脸颊红扑扑的,好像刚从桑拿房里出来似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父亲却开了口,他说,“小兄弟啊!”父亲喝得有些懵,有些口不择言,“谢谢你能对我们家阿榆好,谢谢你!”声音越来越模糊,父亲像是要哭了,“我这个当爹的没有给阿榆优越的成长环境,我总觉得阿榆值得最好的,她能遇到你是她的福气,也是我们林家的福气…我就这一个女儿,真的托福给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