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逢春幽幽转醒,入眼的便是头顶上的妃色床帐。
脑袋沉重的不行,浑身上下更是仿佛巨石碾过一遍又组合起来一样疼痛酸涩,特别是肚子上火烧一样又疼又痒,晓是苏逢春一贯能忍痛,也禁不住的呻吟出声。
“嘶...”
苏逢春刚一有动静,身边的人就蹭一下爬了起来。
“逢春。”一直守在床边的王从钰听到了苏逢春的动静,连忙起来去看苏逢春,这会儿王从钰眼睛红红的,眼下乌青一片早已没有了往日芝兰玉树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疲倦和担忧。
特别是那双桃花眼,往日含着情深脉脉,这会儿却不知道是哭的还是熬的,干涩的吓人。不仅如此,王从钰嘴边的胡茬也没有处理,雨后春笋一样的从嘴边冒了出来。
原本清俊儒雅的少年人一下变得有些沧桑。
苏逢春还没说什么,王从钰眼睛刷的一下就弥漫上了水雾,看起来倒是比苏逢春这个病人更加楚楚可怜,“疼不疼,哪里难受?”
苏逢春昏迷了整整三天,救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开始高烧不止,身上的伤口也开始发炎。情况最危急的时候,郎中都让王从钰准备好苏逢春的后事。
“若是今晚醒不过来,只怕这身子就不成了。”那郎中叹了一口气,看着旁边隐忍难以自持的王从钰有些无奈,“伤的太重了,也是这姑娘年纪轻还能试一试。”
“若是年长的,现在已经...”
王从钰恭恭敬敬地朝着郎中拜了拜,虽然红着眼睛但还是竭力保持镇定,“多谢您,还希望大夫多费心。”
“自当竭尽全力。”那郎中哪里受得王从钰的拜贺连忙把王从钰扶了起来,虽然王从钰年纪轻些,但是地位可不低。从前在京城的时候就是数得上的世家公子,如今虽然到泉州府以后职位不比京城的高,但是百年世家的底蕴还是不可小觑的。
郎中又默默瞧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姑娘,能让三槐王家的小公子这样珍重的人,想来家世地位也是显赫,便更是得罪不得了。
家世相当的人才能结两姓之好,大概是人的惯性思维。
那郎中又哪里能想得,躺在床上气若悬丝的小姑娘身后并无显赫的家世,浑身上下最珍贵的无非就是那颗真挚的心罢了。
“我施针下去,之后如何,只能全凭这姑娘的造化。”那郎中用细长的银针分别在合谷和足三里,太冲等穴位施了针,又递给王从钰一张药方。
“上书茯苓二两,白术二两,泽泻二两,牡蒙二两....天门冬去芯二两。”
王从钰双手颤抖着,几乎捏不住那方药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