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赵国南部边境,洹水北岸,赵军营寨。
此处是司马尚麾下大军驻扎的地方。
经过三天的时间,井陉关之战的结果也已经传播开来了。
赵国上将军李牧不从王命,被赵王迁新任命的主将赵葱奉命诛杀,赵葱正式接管大军。
随后秦军主将王翦趁势叩关,顺理成章的破了井陉关,赵葱只能领着败军失措奔逃。
目前,两军于东阳一带对垒。
中军大帐之内,传令兵满头冷汗的半跪在地,身躯颤抖,隐隐有支撑不住的样子。
司马尚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着军报,指头微微颤抖。
身为顶尖高手,又是沙场宿将,此时他控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波动,一身气势尽数泄于周遭,压的那名只是普通人的传令兵难以呼吸。
不过传令兵也不敢有任何动作,毕竟自家主将估计这会儿正怒火中烧呢,还是安静点的好。
反正,也就是有点难受,要不了命。
片刻之后,传令兵已经气力耗尽,就快瘫倒在地上,司马尚终于收敛住了难以抑制的情绪波动,声音嘶哑的摆了摆手,“你先下去吧……”
“是,将军。”传令兵闻言如遭大赦,头也不抬的忙不迭跑了出去。
而此时,上首端坐的司马尚,头颅高高仰起,双眼闭合,两颊之上赫然流过两行清泪。
“将军啊……”
司马尚早知李牧不会落得一个多好的下场。
秦国兵强马壮,君明臣贤,赵国固然能挡一时,败亡却只是早晚之事,李牧身为将军,有无心投敌,最多也就是落个马革裹尸。
若是如此司马尚倒也接受,甚至他早已做好和李牧一同战死疆场的准备。
却不曾想一代军神,竟落得如此下场……
再度睁开双眼,司马尚两眼泛红,血丝纹路清晰可见,怒声骂道:
“娼妇之子,不足与谋!”
一声喝骂,司马尚直接用上了全身气劲,中军大帐周围的亲兵全都听的清清楚楚。
几乎所有听到这声怒骂的人,都不自觉的低下了脑袋,装做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尽管……其实他们也没有需要避讳的人。
但谁让自家主将骂的是自家大王呢,还是最难听的骂娘。
营帐内的司马尚骂完一句,心中怒火尤不能散,一掌拍在了身前的实木桌案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桌案被震得四分五裂。
司马尚看着身前的一地残渣,胸膛快速起伏,喘着粗气。
他现在就想赵王迁死。
立刻死,死的越惨越好。
但可惜,即使是身为顶尖高手的他,也并没有把握刺杀王宫之内的赵王迁。
喘了半天粗气之后,司马尚终于勉强抑制住了内心的悲痛和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