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韵半眯着眼,指尖触碰着男人的鼻尖,红唇张了张,话语如鲠在喉。
那双透亮的眸子看起来委屈极了,泪珠随时都要掉下来。
梁宥津心慌意乱的抚着她的眼角,把人抱紧怀中。
“别哭,别哭。怎么了宝贝?”
宋轻韵自始至终隐藏极好的情绪,好像在瞬间就要崩塌。
一如七年前。
她低着头,手无力的坠下,滚烫的泪水滴到男人的西裤上。
声音哽咽的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
“梁宥津……我是不是……真的……真的很惹人讨厌?”
“不是。”梁宥津抬起她的眼:“宋轻韵,你在想什么?”
“你身上有哪一点值得你这么自我怀疑,消耗自己?”
他印象中的宋轻韵,是不顾人死活的自我,是绝对的自信,可现在显然不是这样。
宋轻韵想到今天在酒桌上的场面,眼泪就控制不住的溢出眼眶。
“那为什么,那为什么父亲从来没夸过我?从来都没有……”
不管是奉承还是发自内心,几乎所有人都为她感到高兴,可唯独她的父母。
她大学放弃梦想转变专业,同时帮父亲打理公司,二十二岁硕士毕业升为经理,又卖命三年晋升到副总裁,只要是父亲所期望的,她就倾尽全力,想方设法做到,哪怕是这样,亲情却好像越来越淡薄了。
从什么时候起,父母和她之间的对话,变成了关心弟弟的生活近况,和询问她的事业发展。
再到现在,哪怕获得项目上的成就,也无法得到父母的关心。
梁宥津心疼的看着她,神色复杂。
他该怎么说出那些伤人的事实。
宋轻韵趴在他怀中哭的颤抖:“我好伤心……老公,我好难过……”
她不是傻子,能意识到父母对她的关注减少,她从来没有怪过弟弟,只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完美。
但是现在,她说服不了自己。她好像真的需要承认不被爱的事实。
梁宥津紧抱着她,吻过她的额头,沉声:“宝贝,我在。我在。”
借着酒精,宋轻韵扑在男人怀中哭的泣不成声。
她永远都无法忘记,十八岁生日那年,父亲说出了让她阴影至今的话。
宴会中,醉酒的父亲摸着她的脑袋,模糊的低语。
“你……为什么不是男孩……”
她整个世界在瞬间崩塌,心里压抑的酸意涌上眼眶,弟弟捧着鲜花和礼物跑来祝她成人礼快乐,在那一刻,当着弟弟和众多宾客的面,她连哭的资格都没有。
后来,她偷偷躲进了树林。
那个拥抱和此时一样温暖。
宋轻韵哭到发颤,牵动着男人慌乱不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