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吓我一跳。”那老师松了一口气,似是觉得......只要不是因为自己总是翘班不上课,导致学生都弃自己而去了就好。
随即,老师便走进了大厅,昨晚喝了不少的酒,她的步子还有些虚浮,晃晃悠悠的,来到了许白焰的身边。
“啧......跟你说了,肩膀要平,笔要直,你看你这里的落笔,又轻了,再加点力道啊。”
她往许白焰的桌上瞄了一眼,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哦。”许白焰应道,笔尖悬而未落。
“有心事?”
“算是吧。”许白焰点了点头。
“说说。”
“刚才跟着大家伙去见了那位符师大人,让他看了手相......我不行。”许白焰道,然后不忘加上一句:“不过谢师姐可以。”
“啊哈,那挺好的啊。”这位教书先生说着,走到教席后,没什么形象的一坐,似乎是得知自己的一名学生得到了符师大人的认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是挺好......”
“怎么?有些嫉妒?”
“当然不。”许白焰很认真的说道:“谢师姐本来就是有天分的人,我应该为她高兴。只不过同时,我也有些失落,毕竟符师大人说了,我不行......被人说不行,总不是什么太开心的事情。”
“害呀~别在意,别信那些什么符师,都是废物,你是天才,永远不要怀疑这一点。”
“可那符师是千墨山下来的。”许白焰道。
“哪又怎么样,那山上,也就三四个不是废物的。”
许白焰听着自己老师的话,有些挠头,千墨山在大秦无疑是圣地,现在却被说成是满山的废物,任是谁都得反驳两句:“可是老师......”
“叫我什么?!”她突然打断了许白焰。
“额......朱砂姐......”许白焰尴尬的改口。
这位学堂先生有个毛病,她一直要求许白焰在没有人的地方,必须要称呼自己为朱砂姐,许白焰问其原因,对方的回答是......显年轻。
可是二人的关系毕竟是师生,所以许白焰这几年下来,一直没有适应这个称呼。
“朱砂姐,我......我想问个事。”
“问。”
“你......真的会写符么?”
“当然。”
“可是这么多年了,你一张符都没有写过。”
的确,朱砂来到虞城五年多了,她不但一张符都没有写过,甚至于,她一个字都没有写过......起码没有在纸上写过。
平时她教学生练字的时候,都是在沙盘上写,写完了让学生临摹。也就是说,她从来不用纸,也不用笔......试想一下,一个教书先生,五年来教人写字只用木棍,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啊呀,别在意这些细节,你就说,这几年下来,你的字是不是越来越好看了?”
“是。”许白焰点头。
“你扪心自问一下,这虞城还有比你的字更好看的么?”
“你啊。”
“我不算,天下都没有比我字更好看的。”朱砂吹嘘自己的时候,从来都是这么自然。
“可是......”许白焰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可是你之前承诺过,只要跟你学五年,你保证让我学会写符,而且还承诺我可以考入朝都学堂,但是现在,我却还在‘初学’。”
这一开口,他似乎是给自己这些年来的艰苦找到了一个倾诉的渠道。
于是他继续说着:“五年前,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觉得你没有骗人。我一直觉得自己看人很准,所以我相信你。
这五年,我很努力的赚钱,交学费一次都没有落下,学的也很认真。
从认识你到现在,我帮你打过47只鸟,里面包括1只鹰,都让你炖了吃了,我还去戈壁崖上帮你抓野兔子,你知道戈壁上的野兔子多稀少么,我蹲了三天两夜,就因为你说嘴馋。
除此之外,七头驴,两头野牛,还有十一条蛇,其中一条有毒,我为了去毒腺,被划伤了手,肿了半个月。
商队里有好酒,我帮你去要,灭了马贼窝的时候,有根银钗子被你看中,我花军功买下来了,但是你俩个月就因为喝酒弄丢了。
我觉得,我很诚心,也很尽力。
现在是十月了。
我本不想埋怨什么......但是却忍不住说这些。
所以......”
说到这,许白焰抬起头,用无比诚恳的眼神望着对方。
“若是你在骗我,请告诉我,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