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时近正午,艳阳高照,没有风沙。
走商的人们最忌讳的就是吃不好,睡不足,积累下来的劳累可是比疾病更可怕的东西,所以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日头顶了天,才总算是钻出了帐篷,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而虞峡口外,一个少年早已静候多时了。
许白焰昨天喝了不少的酒,但是依旧只能小酣一会儿......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上,他见过最大的城便是虞城,认识过最多的人便是这学堂里的学生和军塞里这十几名兵卒。
虽然他对符道有着天然的向往,但是一想到此去朝都,人生地不熟,身处于帝国最繁华,最恢宏的城市之中,没有商道可以守,没有马贼可以杀......一切似乎都开始陌生了起来。
这商队是军方的商队,说是走商,其实更像是行军,路线和赶路的节奏都很有章法,收拾东西自然也是极快,没多大一会,遍地的帐篷便消失了,支起来的大锅小灶也全都入了车厢,就连那些篝火的余烬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车马入道,昨夜临时铺散开的人群汇聚成了一条巨大的车马长龙,许白焰站在近处,不由得感叹,这真是自己这么多年来,见过最大的一个商队了。
“我说老许,这是我四年前回家时候带过来的女儿红,一直藏着没敢告诉你们,刚才我给你灌了半壶,路上解闷的时候喝。”
“只有半壶?”
“妈的,要不要?!”
“要。”许白焰笑着接过对方手中的酒壶,掂量了一下......这可不止半壶。
一人手中握着一把秦军的制式长刀,面色担忧:“这吃饭的家伙都不带了?”
“带不了,大秦有禁刀令,朝都怎么可能让带刀。”
“那弓呢?”
“应该也不行。”
十几个边塞军卒,昨夜没有一个人说过想要留住这许白焰,但是此时,却全都围在许白焰周围,似是执拗的开始攀比,看谁与这少年说的话多,送的礼好。
突然,一人清了清嗓子,无比郑重的道:“我说老许啊,你这次去了朝都.....要不要......额,要不要去看看那青楼?”
“青楼?”一听这词,周围一群粗汉子的眼里,不约而同的闪过一丝光亮,竟直接盖过了那送别的不舍之意。
“是啊,咱们这虞城可是连个像样的唱戏茶馆都没有,俗话说的好,天下繁华尽朝都,那这青楼......你一定要去看看啊。”
许白焰挠了挠头:“可是,去青楼要好多钱啊。”
“笨!又不是让你去睡那花魁,你就进去,说找人,然后要一碗茶,听听曲子,在里面转上一圈,也算是替兄弟们长长见识。”
“是啊是啊,然后写封信过来,写的详细点,传说这朝都的女人都白的像馒头一样,胸脯软的像是塞了棉花......”
这群在虞峡口呆了半辈子的老兵们也不知怎么着,似乎对那朝都的青楼有着一种莫名的痴迷,本来是送别许白焰的,但是渐渐的,话题好像就跑偏了。
许白焰听着这群人越说越邪乎,嘴角的笑意愈来愈浓。
“好......我去了朝都,一定替大家去逛最好的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