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不讲理。
就算是那车夫有错,但是也打的太重了些,而且这事也和车里的乘客没什么关系。
......
其实如果按照朝都人正常的思维习惯来说,今晚这事儿......不算大。
就是两辆马车险些撞在了一起,骂了几句粗俗的话而已。朝都人都有自己的骄傲,骂了便骂了,而朝都的官吏和有钱人自然更骄傲,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就非要和一个老百姓死磕。
所以......今夜的事情必定不仅仅是两车相撞那么简单。
而是因为自家少爷说了,要让那个叫许白焰的家伙入不了学!
这场冲突就是一个幌子,最终的目的,其实是车里的那位穷书生。
薛涧看着面前的许白焰,放下了心,但是又有点疑惑。
之所以放心,是因为这家伙总算是出手了,既然如此,那自己打断他几条肋骨,让他在床上躺个半年,也就不会显得太突兀。
疑惑的是......自己刚才竟然没有注意到,这穷书生是什么时候靠过来的。
“这家伙的身手......好快......”薛涧在心里微微惊叹,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流露,只是瞟着许白焰道:“没道理?”
“恩,没道理。”
“呵呵。”薛涧笑了,本来就不柔和的脸,被这一笑扯开了皮肤,让脸颊处的肌肉堆起来,显得更加的戾气:“今夜的事,就是不讲道理,只讲结果!三个耳光,一条腿!”
说罢,他猛地甩开许白焰的手。一点知会都不给,就这么突然间的便握着骨节突出的拳头,狠狠砸向对方肘窝,
一见面,就想着卸掉对方的关节,这种狠辣的打架方式,让许白焰双眉促的更紧。他终于也意识到了,这朝都雄城,千千万万的人,有董富贵这样谦和友善的富二代,自然也就有不把别人的生命和尊严放在眼里的跋扈胚子。
金钱和权力不可能总是催生出讲道理的人。既然如此,那许白焰也就不会想着再道歉,再恳请什么了。该说的说了,该做的也做了,自己这边的态度已经摆的足够低,甚至于都有点苦了那位车夫伙计。
思绪至此,他也不再迟疑,肘部闪电船抬起,径直凿在对方的拳峰之上。
薛涧的拳头自然很硬,虽然没在战场上待过,但是就算是去南边给他拎出来一个屠鬼军兵,他也有信心能把对方锤趴下,苦练了多年的筋骨皮肉,他对自己的拳脚有着极大的自信。
只是自信,而不是自负,不然,南三郡县的太守也不可能只派他一个人跟着,就放心的让自家儿子千里迢迢进入朝都。
然而!就在这瞬间的肘尖与拳峰的相撞,一声闷响之下,却让他整条小臂猛地一麻!
“好他娘的硬!”
薛涧瞳孔猛地一缩,但是动作未停,已经一脚踏前,借着这刹那间得惯性,一膝砸顶向那穷书生的小腹。然而,这一膝却迎来了更快得一脚,横亘在膝前,硬生生的截断了所有的力气,继而视线边缘一根笔直的胳膊已经自上而下的砸向自己的面门。
黑夜里,只听“咔吧”的一声脆响,那是肌肉与骨骼最不花哨的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