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凹陷,鼻梁隆起,嘴唇的轮廓逐渐清晰。
每个细节都在她的意志下成形,从祈雪特有的眉毛弧度到她下巴的轻微凹陷。
她此刻的轮廓、五官都与祈雪一模一样,但却是一片死寂的银白。
没有血色的嘴唇,没有光泽的眼眸,没有温暖的肤色。
这张脸像是被刻在白垩里的浮雕,精确却毫无生气。
星榆伸手触摸自己的新面孔,指尖传来光滑冰冷的触感。
她能感受到每一个细微的变化,每一处轻微的凹陷和凸起。
她开始尝试更多的变化。将自己的身体拉长、缩短,改变四肢的比例、增加翅膀、变成触手。
……然而,无论她如何改变自己的形态,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始终保持着某种与人类相对应的基本结构。
即使在最极端的变形中,她仍能感觉到类似于骨骼、肌肉和器官的存在,尽管它们可能已经完全改变了位置和形状。
持续存在的人类结构似乎是她无法逃脱的桎梏,紧紧束缚着她,仿佛是她本质中无法改变的核心。
更加麻烦的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为自己的身体赋予任何颜色。
她尝试想象鲜艳的红和深邃的黑,但她的身体始终保持着绝对的银白。
单一的色调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她的无能为力。
每一次形态的改变都伴随着剧烈的不适感,仿佛体内的所有水分都被无情地抽离。
她模拟的皮肤、肌肉、甚至是骨骼,都在这种极度缺水的状态下不断收缩、皲裂。
呼吸都像是在吸入灼热的沙尘,对应着喉咙和肺部发位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就连血液也变得粘稠,艰难地在血管中流动,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钝痛。
她还没有保持几分钟,就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烈日下暴晒的海绵,每一秒都有更多的水分被蒸发,留下的只有越来越僵硬、越来越脆弱的躯壳。
……就这样吧。
这种近乎自虐的探索最终超出了她的承受限度。
星榆放弃了继续尝试,将身体恢复到最为稳定的形态——那张她一直使用的面孔。色彩迅速注入,她仅在一瞬就重新有了颜色。
只有在这个状态下,她才能感受到不需要刻意维护的稳定感,仿佛这才是她身体的真正面目。
疲惫和疼痛让她感觉双腿几乎已经支撑不住。星榆脱力般地倒在地板上,冰冷坚硬的触感稍稍缓解了她体内的灼痛。
她艰难地抬起右臂,检查自己人类身体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