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端的闪光伴随着规律的震动,将星榆从深眠中唤醒。
她的意识犹如浸泡在温水中,带着不常有的迷蒙——这种状态让她感到陌生。
往日里,她总是保持着警觉的浅眠,随时准备应对潜在的威胁。
毯子从肩头滑落。
星榆眨了眨眼,一时间对眼前的场景感到陌生。斑驳的日光透过百叶窗洒在褪色的墙纸上,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烟草气息。
这才让她想起来——这里是雨滴委托所。
希尔惯常躺着的那张沙发床空空如也,房间里安静得出奇。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残存的睡意。
门外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窸窣声。
推开门的瞬间,眼前的画面让星榆的困意瞬间消散。
希尔正单手掐着一个黑衣人的喉咙,将他抵在走廊的墙上。那人的脚尖堪堪离地,在昏暗的光线下投下一道扭曲的影子。
“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没有挣扎,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仿佛在吞咽什么。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他的瞳孔开始扩散,脸上浮现出青黑色的纹路。
变故在电光火石间发生。那人的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开来,像墨滴落入清水。
青黑色的纹路如同某种诡异的藤蔓,迅速爬上他苍白的面孔。
“……啧,死得真快。”
希尔厌恶地松开手,任由那具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躯体滑落在地。她像是碰到什么污秽之物般擦拭着手掌,眉间浮现出一丝烦躁。
“这是什么情况?”星榆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不清楚。这家伙无声无息就摸到了门口。”
希尔厌恶地摘下手套,指尖抵上尸体已经开始变冷的额头。
在接触的瞬间,大量破碎的记忆碎片如同尖锐的玻璃般涌入意识。
“她必须如预言中死去,即使是同归于尘,也在所不惜。”
“那是终末的先兆,毁灭的源头。”
冰冷的实验台,刺眼的白光。针管刺入皮肤的疼痛。
身体不断抽搐,皮肤下埋入的电极记录着每一次生理变化。
穿着隔离服的研究员面无表情地记录数据,调整注射装置的参数。
她们脖子上挂着金色的梭子标记,在白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