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于半空的楚随心望向诸真成三人,眼神冰冷,声音严厉道:“你们三人胆大包天,竟然同谋弑神,实在罪不可恕!”
诸真成伏在地上,慌得抖作一团,唐锦鹤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显然争也很害怕,只是强撑着。只有弄玉被诸真成刚才的话刺激到了,仍是一副不畏生死的癫狂状态。
楚随心叹息一声,又缓缓道:“但是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神决定只诛首恶,余者可以从轻发落!你们三人当中,首恶必死。至于你们哪个是首恶,哪个该死,相信你们三人都心里有数!”
楚随心眯着眼望向冷若霜,一努嘴道:“嗯?”冷若霜心领神会,把宝剑掷到三人面前,冷哼了一声。楚随心潇潇洒洒把球踢给了这三个人,现在就算三人明知这是阳谋也没有办法,他们的命都攥在楚随心手里,他们只能想尽一切办法让别人死而自己不死。
一听说首恶必死,诸真成也顾不了许多,抬起头望着楚随心,高声嚷道:“上仙!虽然下官是一县之主,可是县中大小事务,多半都是唐师爷做主!今晚的连环局也是唐师爷一手操办,外面的人也是他请来的!至于迷药,那是弄玉下的,确实不干下官的事!下官也是被他们胁迫的啊!上仙!”
诸真成磕头如捣蒜,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在下属和百姓面前的威风。
弄玉大怒,扑上去一把抓住诸真成的衣领,歇斯底里吼叫道:“诸真成,你还有没有人性?不是为了你,锦鹤能想出这样的毒计来吗?没有你知县大人首肯,能调来那么多人在此埋伏?没有你知县大人同意,那些迷药又是从哪里来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薄情郎,你忘了当初你是怎么骗我的?”
诸真成为了活命,哪里还管什么弄玉弄金,他一把推过去,把弄玉推了个跟头。诸真成站起身怒吼道:“够了!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为了你,本官又何必去猛刮地皮,捞那么多银子!都是你贪得无厌,日夜吹枕边风,撺掇本官去捞取那不义之财!什么‘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太爷捞钱时!’这话不是你说的?!”
还算镇定的唐锦鹤过来相劝,不过显然内心也有些焦躁起来。这位夜游神够狠,一下就把三人原本的同盟关系打乱了。现在三人之中至少有一人必死,三人只有互相推卸责任,决定谁是首恶,让首恶去死,另外的人才能有希望活下来。
弄玉从地上挣起来,披头散发又扑向诸真成,弄玉是真的豁出去了,伸手就去挠诸真成的脸,一边挠一边怒骂道:“诸真成,你这个活王八!老娘也是跟你过够了!今天你不想让锦鹤和老娘活,老娘也不会让你活得舒坦!你那两个娃儿都是锦鹤的种!你也不过是个挂名的野爹罢了!”
诸真成顿觉五雷轰顶一般,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诸真成只气得浑身颤抖,大叫着把弄玉的衣领抓住,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喝问道:“你这贱人!你说什么?”
弄玉已经完全疯了,癫狂大笑道:“诸真成,你没有听错!两个孩子都是我和锦鹤所生!你不过是个挂名的爹罢了!你当初骗了我,我当然要报复你!锦鹤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哪里不比你强?只可惜他时运不济,没能考取更高的功名,才屈居于你这酒囊饭袋的知县大人之下!”
唐锦鹤脸色煞白,他没想到弄玉在疯狂之下,竟然把他们两个人的丑事给当众说了出来。这些年,他一直跟在诸真成身旁,为诸真成出谋划策,其实就是借助诸真成的力量敛财,弄玉在私底下已经把大量的财宝都交给了唐锦鹤。两人已经约定好,等到攒够了财富,他们就想办法弄死诸真成,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楚随心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他悬于半空中,似笑非笑望着打成一团的三个人,这样狗血的事情,将来一定要讲给其他人听。冷若霜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不由面红耳赤,心里真替弄玉臊得慌,她实在想不通,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无耻的女人。
原本镇定自若的唐锦鹤一时间心乱如麻,此事关系到他的前程和生死,他本来还期望能度过这次难关,再利用诸真成捞一大笔钱再说。
如果三个人当中一定有人要死,那么他希望死的人是弄玉。因为这段关系里,目前弄玉最不重要。唐锦鹤可以利用诸真成捞钱,就算弄玉不在了,他唐锦鹤也有办法把诸真成弄来的钱转移走。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女人会年长色衰,美貌不再,那时候的弄玉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他唐锦鹤手头有了银子,还会愁没有女人?
可是现在弄玉这么一闹,就已经是彻底和诸真成摊牌了。只要诸真成还是个男人,这种事情他就不可能忍。唐锦鹤偷了诸真成的女人,诸真成已经成了天大的笑话,他和诸真成的关系,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他想再利用诸真成捞钱,也已经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时候还能怎么办?唐锦鹤不禁叹了口气,心中默默道:“诸真成啊诸真成,只能算你倒霉!事已至此,我不能死,那就只有你死。你死后,我会把你的家产变卖,然后带着弄玉远走高飞,从此隐姓埋名,过上富家翁的生活。”
唐锦鹤眼中凶光毕露,望向正和弄玉撕打在一起的诸真成,只有你诸真成死了,我们才能活,你也别怨我过河拆桥!
唐锦鹤转过身,弯腰抄起冷若霜掷在地上的宝剑,慷慨激昂道:“诸真成,诸大人,今天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没有你,齐德百姓又怎么会民不聊生?你这元凶巨恶要是不伏法,天理何在?!报应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