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君眼神冰冷,阴沉着脸,走到仲孙官秋面前,他恨不能一刀把这老匹夫的头割下来。他原以为可以用卸甲神功吸取仲孙官秋的残余内功,却没想到这老匹夫竟然会用自杀这种方式结束生命。
仲孙官秋嘴角流血,却仍旧努力使自己站直身体,他要保持一个高手最后的尊严。只见仲孙官秋面带笑意,声音低沉却满是嘲讽道:“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老夫宁死,也不会让你把剩余的功力吸走!”
冷千君站在仲孙官秋面前一丈远处,阴森森笑道:“你想死?没那么容易!如今我得了你半数以上的内力,我会用内力替你疗伤,先设法让你活下来,再慢慢吸取你的内力!等我吸干了你最后一点内力之后,我会每天折磨你,让你在生不如死中慢慢死去!”
仲孙官秋摇了摇头,嘴角滴下的血液颜色越来越暗,他已经油尽灯枯了。仲孙官秋缓缓闭上眼睛,沉声道:“没用的!你对通幽秘术根本就不了解,我这一剑刺中了自己的心脉,根本就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了!而且这一剑刺下,我的功力尽毁,你再也休想从我身上吸到半点儿功力!冷千君,你输了!”
冷千君大怒,上前一把拔出插在仲孙官秋胸前的匕首,又重重刺了进去。冷千君气急败坏道:“老兔崽子,这就是和我冷千君做对的下场!我让你死都不得好死!”冷千君嘴里气愤愤骂着,手上仍然不停,拔出匕首,再次捅入仲孙官秋的胸膛。可见此时的冷千君有何等气恼。
仲孙官秋的尸身向后轰然倒下,砸起一片烟尘,仲孙官秋仰面朝天,眼睛盯着山洞的洞顶,瞳孔逐渐扩散。冷千君走到仲孙官秋的尸体旁,狠狠踢了一脚,愤愤骂道:“老匹夫!爷爷一会儿就让你曝尸荒野!”
冷千君蹲下身,很不甘心伸手探了一下仲孙官秋的鼻息,鼻息全无,人已经开始凉下来了。冷千君恨恨不已,把插在仲孙官秋胸口的短匕拔了出来,又在仲孙官秋尸体上象征性擦了擦血液。其实那把匕首是宝贝,半点儿血也没有沾。冷千君把匕首在手中掂了掂,沉甸甸的,足有四五斤重。
他瞧了瞧匕首雕成凤凰形状的乳黄色玉柄,又瞧了瞧匕首蓝莹莹的剑身,冷笑道:“该死的老家伙,真是便宜你了!”冷千君伸手在仲孙官秋的破袖子里,摸出短匕首的鞘来,把短匕首插入鞘中。
冷千君在手里掂了下那把匕首,又把匕首拔出鞘,这才看到匕首的身上镌着两个字:落尘。原来这把匕首的名字叫做落尘。
冷千君把手中匕首随意一挥,洞中一块巨石应声断成两截。冷千君先是吃惊,“咦”了一声,随后哈哈笑道:“原来是能切金断玉的宝贝!哈哈哈哈……虽然冷爷爷吸不了你身上的功力,却也得到了你身上的宝贝!”
篝火的光芒渐渐暗了下去,冷千君随手捡了两根木条丢入火中,把火弄得旺旺的。他想检查一下,仲孙官秋还有没有其它的宝贝。意外得到天下四大短兵之一的落尘,冷千君欣喜不已。他一扭头,忽然一眼看到地上雌鹰的尸体,不由脱口而出道:“糟了!”
冷千君这才想起来,以他目前的功力,根本无法独自一人逃出断魂崖底,只有借助巨鹰之力才能逃出升天。这下冷千君急了,仲孙官秋已死,雌鹰也死了,自己要怎么才能逃出去?难道自己要在崖底等着把仲孙官秋全部功力都吸收才逃出断魂崖谷底吗?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最可恨仲孙官秋这老小子死前说,自己所练的卸甲神功有缺陷,万一自己没能把功力全部吸收,岂不是要一辈子留在崖底了?冷千君顿时急出了一身冷汗。他坐在篝火堆前,喃喃道:“糟了!只顾着一时解气,忘记留后路,这下可如何是好?”
正在着急的冷千君猛然眼前一亮,一拍大腿道:“笨呐!雌鹰死了不是还有雄鹰在吗?老子只要骗过那扁毛畜生,让它把我驮到崖顶去,嘿嘿,只要我逃上崖顶,还怕它一个畜生吗?”
想到这里,冷千君立刻起身,收了短匕首,急匆匆向洞口走去。这洞里的惨状,雌鹰和仲孙官秋的尸体,他都不能让雄鹰看到。雄鹰一旦看到这里发生的一切,必然料到是自己所为。那雄鹰绝对不会把自己送上崖顶,相反还会和自己玩命!
冷千君出了断魂洞,直奔两只巨鹰的巢穴而去,那两只巨鹰的巢穴就在断魂洞外的一处断壁上,他要崖下坐着,一边吸收功力,一边等那只雄鹰回来。
这一等,就一直从凌晨等到正午。正午时分,冷千君正在焦急,忽然听到半空中一声鹰唳,冷千君抬起头,却看到一只巨大的灰色巨鹰在半空中盘旋,口中叼着一棵淡淡金色的异草。冷千君大喜,大鹰终于回来了!
那只大鹰在半空中没看到雌鹰的身影,却远远看到冷千君坐在断壁下,便一个俯冲而下,落在冷千君身旁。大鹰把淡金色异草放在脚下,歪着头看着额头上有新伤疤的冷千君,眼神疑惑,似在问冷千君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受了伤?它的妻子又在哪里?
冷千君早已经想好了说辞,咳了一声,脸上露出极其担忧的表情道:“鹰兄,你可回来了!昨天你走了之后,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两条红花大蟒蛇来!师父不小心被蛇咬伤了,幸好我和鹰嫂大战那两条蟒蛇,才救回师父的性命,你瞧,我这额头上也受了伤。我们好不容易才打跑了那两条蛇!”
见大鹰焦急,就要往断魂洞方向去,冷千君急忙喊住大鹰道:“鹰兄!师父他中了毒,急需要解药,可是有两味药是咱们崖底下找不到的,只有城中的药铺才有!所以师父叮嘱我,到这里来等你!让你回来后马上带我去城中买药!晚了就来不及了!鹰嫂怕那两条蛇还回来,所以留在洞中保护师父,不敢离开!”
大鹰哪里会想到这小子包藏着一颗祸心,急忙把那棵淡金色异草衔到窝中,这才又落下来,站在冷千君身旁,示意他坐到背上来。
冷千君心头狂喜,“这畜生果然中计了!”冷千君不敢迟疑,生怕有变故,急忙跃上大鹰的后背,拍了拍大鹰,示意它快走。
大鹰振翅而起,急速向崖顶飞去。冷千鹰坐在大鹰背上,如同腾云驾雾一般,上了崖顶。大鹰又振翅向山下最近的云泉镇而去,因为云泉镇上就有药铺。
冷千君心头狂喜,这一下可好了,终于重返人间了!等大鹰在药铺前平稳落地之后,冷千君跳下鹰背,直奔药铺之中。街上行人见一只巨大无比的鹰忽然落在药铺门前,又见一个额头上有刀疤的人从鹰背下跃下来,都惊讶无比,纷纷驻足远远观望。人人指指点点,谁也不敢上前。
冷千君随口说了几味不常见的药材,让药铺伙计各称了半两,又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付了药钱,这才走出药铺。
冷千君把打好包的药材交给大鹰,让它叼着,又假意道:“鹰兄,我还有件事急着要办,我有个朋友住在附近,他有驱蛇的良药,我去配一份来,需要些时间。明天早晨的时候,鹰兄可到这里来接我!现在还请鹰兄把药物给师父送回去,师父急用!”
大鹰不知是计,向冷千君点点头,叼着打好包的药材,振翅往断魂崖方向去了。
冷千君望着大鹰急速飞走的身影,真想狂笑一番,这畜生果然头脑简单,如此好欺骗!冷千君急忙找了一家成衣铺,买了新衣帽,出来后在集市上雇了一辆马车,坐上马车,急急离了云泉镇,往昭仓郡方向去了。
至于那只大鹰回到断魂洞之后,如何发现上当,如何追赶他这真凶,那就已经不重要了。一个畜生还能算计过他冷千君?
楚随心听冷千君讲完他在断魂崖底的遭遇之后,不由大怒道:“冷千君,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你先是害了你师祖信之言,又害了你的新师父仲孙官伙!你恩将仇报,灭绝人性,你还是人吗?”
冷千君摇着手中金折扇,狞笑道:“只要我冷千君能过上好日子就行,如果我死了,这世间的一切对我又有什么意义?只要对我有利,我管他是谁,哪怕是我亲爹,也照样能利用!凡是敢挡在冷爷爷前面的人,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你小子也不例外!”
楚随心摇摇头,不再多说,他拉了一个架势,准备和冷千君搏命。他知道,冷千君是个做事完全没有底线的人,你跟他讲道德,说义气,那完全是对牛弹琴,冷千君眼里只有对他有利和对他不利两件事。
冷千君用手中折扇一指楚随心,猖狂大笑道:“小子,你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想和冷大爷玩命?”冷千君又用折扇一指丁弱尘,眉毛一挑道:“来吧,大爷赶时间,就让你们两个人一起上好了!”
刚才听冷千君叙述往事,说起他在在断魂崖底学了卸甲神功的事情时,丁弱尘就已经在拼命调动内力,修复体内的伤势,现在他体内的伤势已经好了差不多一多半,已经具备随时再战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