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庄中,一处草垛烟火冲天,大胡子校尉侯之聪和瘦子纪常泽看着冲天的火光,哈哈大笑。原来先前侯之聪和邝九敦吵架的事不过是障眼法,实则是邝九敦让侯之聪绕道而来,在庄中放火,再从背后杀出,以扰乱孔有力等人的军心。只要孔有力中计,他们前后夹击,打败孔有力根本不是事。
因此侯之聪和纪常泽两个人带着四十余名下了战马的骑卒绕路进了庄,两人见庄中丁壮并没有在小路设卡,也无人巡视,自然心中狂喜。四十余人潜入庄中,听到前边进攻的号角声响起,又等了一会儿,这才在庄里一处草垛前放起火来。侯之聪得意洋洋,这要是擒住了河成秀,他的功劳还能少了吗?
纪常泽见庄中草料场这个数丈高的大草垛着了火,不由大笑道:“邝将军的妙计不错!等孔有力看到庄子里着火,恐怕急得屁股上都要冒烟了吧!咱这可是釜底抽薪之计,打他个措手不及,攻他的必救!这计策,妙啊!”
侯之聪提着长枪,喜笑颜开道:“可惜咱们对这庄子不太熟,不然还要更妙!要不咱们再分兵,先去四下里继续放火,等一下回来聚齐,再一起向前,偷袭他们的屁股!今天咱们捉要是能抢先捉了河成秀,嘿嘿嘿,世子殿下还能少了赏赐吗?”
纪常泽摇摇头,劝道:“侯校尉,咱们既然已经放火为号,前边邝将军看到了也必然会带着弟兄们拼命!庄子里忽然火起,那些村夫不明所以,肯定要赶来救火!咱们还继续放火做什么?赶紧趁这机会杀出去,把孔有力派来救火的人一网打尽!只要捉住河成秀,这庄子是不是着火就已经不重要了!”
一句话提醒了侯之聪,侯之聪哈哈笑道:“对对对!还是你纪老兄脑子转得快!走走走,弟兄们,咱们杀出去,只要碰到人就宰,不用管他是老是幼!就算是看见庄子里的一条狗,也得给老子抽它几大耳光!”众骑卒答应一声,各持兵器顺着庄子里大路就往庄子大路入口方向奔去,准备袭击孔有力的后方。
这些人还没走上一百步,斜刺里喊杀声大起,十几人从一处草房后杀出来,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火光中,映出为首两个人的脸,正是卢松庭和周振通,其余十几个人,都是庄里的村夫,人人手持柴刀,短棍。
侯之聪和纪常泽见了卢松庭,可真是吓了一大跳,纪常泽心中一翻,这老家伙怎么会在这里出现?难道是我们中了人家的计策?
卢松庭手中急速转着两个铁胆,大笑道:“纪常泽,你这厮果然是鸡鸣狗盗之徒,竟然趁着人家庄里人在前面拼命,跑到这里偷鸡摸狗,还敢趁机放火!老夫已经在此久候多时,二位来得有些晚了!”
侯之聪大怒道:“卢松庭你老匹夫死在眼前,还敢说这样的大话!今天首善城都已经在我世子殿下手里了,河范也给我家世子软禁了起来!河成秀孤掌难鸣,早已经大势已去!谅你这老匹夫武功再高也是独木难支!你要是识相些,能早些归降我们世子殿下的话,凭你的超群武艺,还愁谋不到一官半职?”
卢松庭仰天大笑,四周的房屋都在笑声中颤动。夕阳映红了卢松庭手中的铁胆,那对铁胆转得越发急了,简直让人目不暇接。卢松庭冷笑道:“你让老夫投降河顿,到河顿手里谋个一官半职?这是老夫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老夫现在已经在大世子手下供职,而且混得相当不错!你让老夫投靠河顿那个乱臣贼子,你不是做梦吗?”
纪常泽高声道:“我们已经放火为号,前后夹击你们,河成秀今天彻底完了!”
周振通哈哈大笑,不屑道:“不好意思,我们大世子命我们在此等候你们,也是命我们放火为号,然后就在这里截杀你们!你们帮我们放了火,我们的任务已经提前完成了!你们中了我们大世子的计,已经插翅难飞!还不赶快跪地乞降,等什么呢?”
卢松庭一步步向侯之聪逼近,语气阴森道:“你们软禁了老夫的孙子,以此要挟老夫,咱们早已经是誓不两立,不共戴天!你们以为夺了首善城,就能成就大事吗?成大事者,从不争一城一地!你们家主子鼠目寸光,以他的尿性,能斗过我们大世子?别做梦了!你们潜入庄中放火,早已经在我们大世子预料之中!”
周振通也在一旁道:“不错!所以我们大世子殿下安排我们带人在此恭候你们的大驾,你们果然不让我们失望,急匆匆就来自投罗网啊!该放下兵器的是你们,只要你们迷途知返,能放下兵器归顺我们大世子,我们可以替你们在大世子面前美言几句,给你们活命的机会,不然今天就别怪我和卢老前辈大开杀戒!”
瘦子纪常泽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虽然明知卢松庭受了伤,可是他心里仍然发抖,他自料不是卢松庭的对手。纪常泽心头暗恨自己,早知道就该拉上严鹤才同行。只要他和严鹤才联手,就未必输给卢松庭。那时候侯之聪就可以带领众骑卒干掉周振通和那十几个村夫,剩下卢松庭自己,又能有何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