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语迟此刻正像一个受伤的孩子。他的眼神黯淡无神,眼窝深陷,几乎要刻进皮肉之中。
他用手指轻轻拂过那枚戒指的轮廓,指腹能清晰地感受到上面的纹路。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竟然把它找了回来……你到底是怎么把它找回来的?……都怪我,我太冲动了,来……给你打回来。”
说着,他握住希雅的纤细手腕,将她的手掌拉向自己的面颊,朝自己的脸打了过来。
希雅早已将那个雪夜的一切抛诸脑后,然而此刻裴语迟的回忆犹如一记重锤,当时的委屈涌上心头,一滴晶莹的泪珠自希雅的眼眶滑落,在灯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宛如一颗璀璨的宝石。
更多泪珠紧随而出,簌簌落下,在希雅绯红的面颊上绘就几道斑驳的泪痕。她的双肩因为抽泣而轻轻颤抖,像是一朵娇弱的蔷薇花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裴语迟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低头在她耳畔轻声安抚:“好了,酒醒了?从今往后,有什么我都跟你说,你不要猜疑我就好,你信我,信我,好不好?”
裴语迟握住希雅纤细的手腕,温柔地将她的手掌拉向自己的脸庞。希雅的掌心温热柔软,轻轻触及他的面颊时,心底掀起了浓浓的悔意和歉疚。
裴语迟静静地注视着她,仿佛要用自己炽热的目光将她温暖、将她的泪水烘干。
汽车内狭小的空间,很快就被两人纠缠的啜泣声充斥而来。许久许久,他们才渐渐平静下来,泪水也慢慢止住。
希雅无力地靠在裴语迟的怀里,双眼无神地睁着,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已被抽干。她的面容略显憔悴,唇色也有些失了血色。
裴语迟紧紧地搂着她单薄的身子,内心充满了无限的自责和痛惜。
“父亲有样东西要给你,你等我一下……”
裴语迟对着车载系统说了几句话,很快就接通了裴父的电话。
“爸,您睡了吗?”裴语迟低声问道,生怕打扰了老人家的休息。
“没有,我还醒着。”电话那头传来裴父富有磁性的嗓音,即便年事已高,语气中依旧充满了威严和睿智。
“她就在我旁边,您直接跟她讲吧。”裴语迟目光温柔地转向希雅,示意她来接话。
随后,一个满怀威严却又带着慈祥的长者嗓音传了出来:“孩子,听得到吗?”
熟悉的声音如一股暖流倾泻而下,希雅的心猛然一颤。她下意识地睁大了眼睛,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挺直了些许。
“伯父,我在,听得很清楚,您说……”
“好,这些日子让你受委屈了,今天臭小子从我这里过去,有一样东西我让他带给你。”裴父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这是他妈妈生前最珍惜的一只翡翠手镯,也是裴语迟奶奶送给他母亲的定情之物。”